上善若水,難度太大,她做不到,這嬉遊水中,倒是輕而易舉。
湖水清清涼涼,蕭清姿一邊暢遊,思緒卻不受控製地又飄向慕容涆,原來,他的水性依舊這麼好,可他到底要遊到哪裏去,他又是從哪兒遊來……
鬼鬼祟祟的人,永遠鬼鬼祟祟。
豫王府到底還有多少鬼鬼祟祟之人……
蕭清姿正想得出神,冷不防地,頸部挨了重重一擊,意識模糊的一瞬,她仿佛嗅到慕容涆的氣息,一種似藥香,也似鬆香的熟悉氣味正在周圍蔓延開來,夾雜著同樣熟悉的另一種氣息,那種屬於薛昊那種人特有的囂張氣息一並縈繞周圍,這樣見不得光的主仆二人……可真是絕配啊!
“快,快,要快……”耳旁又響起這句話,蕭清姿很想睜開眼睛看看這主仆二人到底在幹些什麼,可眼皮子就似抹了厚重的蜂蜜一般,一如那夜,可恨地是,頭痛欲裂,意識不受控製的正在流逝,同樣,一如那夜。
這一幕,與新婚之夜的某一片段居然是那麼的想象,蕭清姿的頭昏昏沉沉,一連不甘地哼哼幾聲,終是暈了過去……
“又費力救她,隻是僥幸延長死期罷了,你以為……值得?”薛昊遊在前,不時回頭看一眼身後的慕容涆,當然,他主要是在看昏迷的蕭清姿,眼神中有些憤然,也有些不解,還有些幸災樂禍。
慕容涆一隻胳膊攬住蕭清姿,一隻手奮力撥水,前行緩慢,語氣淡然,說出的話卻差點兒氣死薛昊,“救下你,也不值得。”
薛昊的眉毛瞬間倒豎起來,一張臉快速扭曲,悶哼幾聲,雙腿猛地蹬向身後的水流,幾個回旋,帶起一個不小的漩渦,遠遠地將慕容涆隔在身後……“救下我,不值得也就罷了,你居然一錯再錯,你這人根本就是死不悔改,無可救藥。”
論說話狠毒,薛昊絕不落於下風。
慕容涆將蕭清姿護在胸前,揮開眼前的水流,有些氣喘,綿軟的聲音隱隱透著傷感,“若兒,我曾欠你一條命,如今,再無虧欠。”
待行到無人處,穆紫煙又將懷中的東西掏出來,對著亮光,將金色半圓環的兩麵細看數遍,除了依稀可見一些奇怪的刻紋,並無其他異樣,看上去,隻是一枚普通的半圓環,奇特的一點,除了是純金打造之外,這半圓環乃玉珠遺失之物。
玉珠來自紅玉樓,她來自攬月樓,她進入豫王府,另有所圖,玉珠入府,會不會也不簡單?畢竟,入府那一日,玉珠的表現雖是無懈可擊,可到底是存有試探之心在裏麵。
朝陽緩緩升起,熱氣正在襲來,穆紫煙一邊煩躁地將半圓環揣入懷中,一邊扇動著荷葉,眉峰緊縮地朝前走去,全然不曾發覺,有道陰冷的目光正盯在腦後,王老頭兒苦瓜似的一張老臉上,森冷的笑容如九月的菊花般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