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涆的興致也不是很高,揉了揉眉心,“啪”的一聲,收回扇子,聲音微微上揚:“昨晚所說之事,限你三日辦成,否則你知道後果會怎樣。”他用手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語氣又加重了些:“本王不會養一個閑人,三日後看不到你的用處,本王一樣會大張旗鼓將你逐出王府。”
她,唯有點頭。
慕容涆單手負立,一隻手搭上她的額頭,緩緩摩挲開來,就像長輩安慰剛挨打完的小孩一般,明明是在安慰,卻在溫和的話語下隱藏著更為嚴厲的警告:“老實呆在王府,如果逃跑,她們幾個屍骨無存。”
他知道她不是怕死之人,但她怕她們死,這是她致命的弱點之一,看來,他真的對她了如指掌,心底頓生刺骨的涼意,蕭清姿隻得垂眸,悄然隱藏起此時的不甘,一雙手絞著衣襟上的梅花珞佩帶,愁在眉頭,爬上心間。
慕容涆看盡她的不甘,手上的力道輕一下重一下,就似要揉碎那張麵具,一睹她最為真實的情緒,“做好份內之事,本王不會虧待你。”
他這話像是要打消她的不安,隻是落進她的耳中,無比刺耳,他對她的虧欠還少嗎?昨夜,他生生毀了她。這份虧欠他如何能不虧待?但此時不是她計較的時候,她也無力與他計較,蕭清姿收起無精打采,冷言道:“即是為王爺辦事,清姿定會恪盡職守,請王爺一定要善待她們。”盡管這是客套話,她依舊要說出來,即是一場交易,她與他是對等的,何必要做出一副矮人一等的姿態?
慕容涆睨著她,似笑非笑,卻是話鋒一轉,“你身子欠佳,今日起搬至王府後院偏房,安心養著,有事本王會通知你。”
今日即是說得清楚明白,她也無需再出現在他眼前,蕭清姿鬆了一口氣,小聲請求著,“請王爺垂憐:將後院臨水閣賜給清姿靜養。”今早,她轉了不少地兒,尋思著如若不能離開王府,以後住在臨水閣倒也不錯。
臨水閣建在王府後院湖中,四麵環水,僅有一條窄窄的跨水長廊與岸邊相連,一幢兩層木樓連著一個院子屹立在湖水中,牆外不見一樹一草,木屋獨立、靜美,透著難掩的孤寂。興許年久失修,木屋有些破舊,但她一眼便喜歡上那座與王府隔離的院落。
她的人生從不缺少意外,但唯有孤獨屬於她。
慕容涆衝她怪異一笑,眸中閃出一副要看好戲的戲謔之色,“你倒是很會得寸進尺,臨水閣經常鬧鬼,你就不怕?”
蕭清姿展眉道:“人比鬼怪更可怕,我寧願與鬼怪為伍。”話音甫落,她已轉身拎著一個包袱,一副馬上要出門的態勢。
一個晚上、一個清早的努力,她終於有了暫時的清淨之地。
以後會如何……走一步,看一步,至少她現在不會被掃地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