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訪客(1 / 2)

我的名字叫蘇德啟,跟諧音一樣,我老爹幫我起這麼個爛名時還饒有興致的不斷向旁人吹噓,說自己的文學根基有多麼深厚,正所謂名字起的好,這命也跟著好,將來平步青雲一定有望。

為這麼個鳥名我可沒少犯愁,自小就被別人嘲笑,脆弱的心靈一直飽受摧殘,漸漸變的膽小怕事,老爹見我堂堂男兒竟然不敢同人家孩子一樣上樹掏鳥,下水撈魚,跟個耗子似的成天躲在家裏不敢見人,於是連拉帶拽的把我扭送到隔壁武大叔那裏拜師學武藝,說是藝高就人膽大,這辦法準行。

武大叔是退伍的老兵,身手甚是了得,南拳北腿都會耍上兩下子,自小就跟著解放軍走,中越戰爭那會,他還是從一線上麵全身而退下來的,就足以證明此人頗有能耐,至於我老爹蘇三強,雖然跟武大叔都是同輩人,但跟要是跟人家比那可就差了個十萬八千裏了,說了都嫌浪費水資源。

我家世代務農,好日子咱也沒趕上,壞行情卻也沒波及到,聽老爹說,當年白色恐怖時,紅衛兵大掃蕩,把村裏頭那些執筆杆子的都拉到鎮上去批鬥,見家就抄,好多名流紳士都在那會喪了命,至於那些貧下中農的,他們也沒多理會,把家裏現鈔現銀席卷一空後就拍拍屁股走人,倒也沒傷其性命。

後來,騷亂平定後,又跟越南那幫棒槌幹上了,到處都在征召人民入伍,那時候當兵可是個好差事,一來可以鍛煉人,二來如果將來轉業了能分配工作。那些沒關係的走後門入得大多都是留在城裏當工人,可以賺工資。最倒黴的就是那些沒門路,沒關係,或者家裏受到衝擊的,這些年輕人隻能上山下鄉去插隊當知青。老爹就是那會當了知青,後來認識了我母親,這才成了家,再後來就莫名其妙的當起什麼風水先生,替人看宅選墓地佳穴,有一次,一個老歸國外僑回到鎮上發展,落腳在他們祖家的大宅子裏,可沒住多久,老外僑就染上不知名的疾病,請了許多大夫都沒辦法治好,有人說是妖物作祟,也有人說是這老宅子原本就是供給死靈居住的,它們看老外橋把自家屋給占了,就施法作祟,讓他染疾,反正這事要傳的有多玄乎就有多玄乎。

外僑的夫人見可能是玄冥之事,再加上那時候迷信的思想已經荼毒了很多代人,於是就馬上把鎮上的風水師傅和道士全請到家裏看,要知道,一般在外麵拋頭露麵,吹噓自己道行怎麼這麼高的,都是沒有幾把刷子的二愣子,結果錢倒是沒花得少,可外僑依然一病不起,沒有絲毫氣色,眼看著一隻腳已經伸到閻王殿裏了,正湊巧那天老爹蘇三強從那宅子外經過,見此宅門麵迎南坐北,屋外有小溪流過,原本是呈一陽抱水的吉宅格局來建造的,為何此屋會暗含黑氣,而且此處土質都帶黑色雜質,隱然有大凶的趨勢,真是怪哉怪哉。

這時外僑夫人剛好出門回來,見屋外有人在言言自語,而且聽話語仿佛是個略懂風水陽宅術之人,趕緊上前將老爹請進屋內,將事情一一交代。

蘇三強聽後也覺得驚奇,一個本來十分健康之人進住不到半年功夫,竟然染此重疾,難道真是陰兵作祟,厲鬼殺人?於是馬上重新將宅子裏裏外外全都仔細的看了遍,發現宅子地基都是些呈暗黑色的泥土,有點像南方的沃土,可一般建築用土都很少用上沃土的,便出聲詢問外僑夫人,外僑夫人說隻知道這宅子並不是原本就建好的,是買地後才建的,聽說原本是塊林地。蘇三強一聽,便暗自思量,當晚就到書堂找來縣誌,這才知道,原來在早些年間,有一外地躲難到此的婦人因被土豪惡紳欺淩,為了保全名節,隻好以死就義,在樹上上吊自殺,此事曾轟動一時,後來事態鬧大了,惡霸也被巡捕房捉拿伏誅。自古流傳,含冤吊死者,屍體下方泥土必呈黑色,正好與宅子附近的黑色沃土相符,據說那是死者的怨念滲入地底形成的。傳統作法就是開壇請法師為死者超度,再為死者立新墳,以表對暴屍荒野的死難者給予尊重。但這些事外僑夫人都一一做夠,可依然沒有奏效。

思量了半天,蘇三強決定讓外僑夫人將原本吉宅的房門反向鑿通,並且將附近的黑色沃土全部挖出,將其讓寺廟的大師安魂,並且和新墳一起掩埋,燒黃紙金鉑,也不知道是蘇三強****運好,還是真的有其神通,過了數月,外僑的病狀居然有些許好轉,到最後竟然奇跡般不藥而愈,一時間此事傳得沸沸揚揚,不少人都在茶餘飯後小聲嘀咕著,頓時蘇三強聲名大躁,不少深信此道的名流紳士都相繼登門拜訪,詢問自家樓宅的風水運程,慢慢地逐漸有了些名氣,家道也一點一點地富裕起來,這些事都是聽我母親跟我提起的,但風水這檔子事在我眼裏就是變戲法,一套一套的,瞎扯淡,老爹每次都要教我風水術時,我都溜之大吉,能避則避,我可不想變成滿嘴日月乾坤的小神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