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黑衣刺客是假冒的,並不是樓主,相信我!”顧逸風試圖說服她。
“不行,我一定要親自出去看看。”
顧逸風也沉下臉來,伸出一隻手臂擋在馬車的門前,對易淩瑤道,“睿王爺吩咐一定要我看好你,你現在不能出去。”
易淩瑤疑惑的凝視著他,“堂堂的辰樓堂主,什麼時候也變得畏首畏尾了?你不過是師父安插在宮內的線人而已,怎麼對睿王爺的話言聽計從?”
“我……”顧逸風一時語塞,嘴角自嘲的一笑,心下暗忖道:是啊,我該怎麼說,難不成直接告訴她,她真正的師父一直都在她身邊,此刻正在和一個冒牌貨打架!
易淩瑤用手抓住顧逸風的小臂,趁他一時出神,用內力震開了他的阻擋,翻身跳下馬車。
剛剛站穩腳跟,卻見黑衣男子手中的一枚暗器向她射來,她驚愕之餘竟然忘記了躲閃,在暗器離她的身體還有數寸距離時,突然被軒轅睿拋出的短劍打中,暗器偏移了方向,從她的右手臂劃了過去,一陣火辣的疼痛突然襲來,點點殷紅滲出了衣衫。
下一刻,顧逸風也跳下馬車,護在她的周身,側頭瞥見她受傷的手臂,顧逸風重重的歎了口氣。
黑衣男子出手狠戾,武功上乘,然對手是軒轅睿,許久沒有占到便宜,他的眸中閃過一絲狡黠,指間連連射出彼岸花狀的暗器,如電光火石般穿過空氣,向軒轅睿的麵門飛來,軒轅睿雙手運功,將氣勁集中在手掌,輕易的擋住了尖銳的暗器,挑眉在指間把玩。
倏爾,軒轅睿的眸中閃過一絲陰狠。
黑衣男子的眼中盡是驚恐。
沒有人看出軒轅睿是如何出手的,隻看到原本由黑衣男子射出的暗器,在片刻之後卻直直的插到了他自己的胸口。
空氣中彌漫了濃重的血腥味,連吹過的風都變了味道。
他睜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軒轅睿微攏的手指,用最後的力氣道:“原來……你……你才是……啊”,還沒等他說完,一枚暗器便插上了他的喉嚨,連呻吟都沒有機會便倒在地上。
溫熱的鮮血濺出,瞬間染紅了塵埃,紅的刺目。
迎著風,軒轅睿彈了彈衣袖上的灰塵,斜睨著倒在地上的屍體,語氣略帶慵懶,道:“下輩子再學夜晟音,記得用左手出暗器。”
此時,黑衣人帶來的屬下也已經被隨行的侍衛全部拿下,但這些人似乎受過嚴格的訓練,見大勢已去,紛紛咬舌自盡,不讓對方從他們口中得到任何消息。
易淩瑤還不死心,掙脫了顧逸風的拉扯,直奔黑衣人所在之處,凝視著他仍不瞑目的雙眼,猶豫片刻後,伸手摘下了他臉上的白玉麵具,一張猙獰而醜陋的臉露了出來,受到驚嚇的易淩瑤扔掉手中的麵具,向後退了兩步,慌亂中對上軒轅睿的雙眸,此刻的他正看著她的一舉一動,神色複雜。
易淩瑤有些心虛的低下頭,躲過軒轅睿探尋的目光,走到馬車前,一聲不響的鑽了進去。
坐在軟榻上,易淩瑤舒了口氣,心裏暗自道:師父絕對不會對我出手,看來那個人真的不是師父,退一步講,師父是何等人,怎麼會有如此醜陋的容顏?方才是自己太衝動了,竟然如喪失判斷力的小醜一般,哎……
軒轅睿吩咐隨行侍衛處理屍體,隨後也跟著進了馬車,周身的氣勁已然隱去,眼神卻一直沒有離開易淩瑤,隻是神色憂鬱了幾分,似乎還有明顯的怒氣。
顧逸風端起茶盞,靜靜的品著茶,知趣的沒有開口。
馬車內很靜。
非常靜。
連空氣都似乎變得僵凝。
顧逸風故意輕咳了幾聲,對軒轅睿道:“前麵不遠處就到驛站了,我先去看看前麵的情況,呃……王妃的手臂是不是需要包紮一下?”
軒轅睿請闔雙眸,神色冰冷,沒有做聲。
易淩瑤用手撫上還在疼痛的手臂,雙眉緊皺。
顧逸風自討沒趣,眼神不滿的在兩人中間逡巡數圈後,獨自離開馬車,跳上了隨行的馬匹,帶著兩名侍衛向不遠處的驛站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