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一進門就到處走動,眼睛滴溜溜地轉,鼻孔一張一禽,嘴巴不停地說,不說了便使勁地吃。她們說話的時候嘴唇蠕動極大,吃飯的時候整個麵部像在做體操,喝是在嘴裏還塞著滿滿的飯的時候,酒杯還沒有放下就張嘴剔牙,牙也沒剔完就張嘴大笑,露出一口咀嚼成碎泥的東西。再沒有比這兩個
女人惡心的東西了,就連一忍再忍的大山,也被迫換了個坐姿。
剛剛吃晚飯,還沒容淩波吸一支煙,他就走出去。淩波和柳絮走在前麵,是不是的回頭等待著蘇蒙,又不做出等的樣子。
“我陪你們去嗎?”大山憂心忡忡的問。
“你找個地方玩吧!”想想,蘇蒙覺得太殘忍了,回絕了他。
“你們今晚趕得回去嗎?”
“是的!”
“這給地方這麼亂,我在五點鍾等你的電話。”
蘇蒙點點頭。
“那我們走!”淩波說。實際上已經走過了幾家大桑拿,他們早想進去看看,又因為大山在,終於不好意思說。這兩個人不過是分離一下午,卻好像生離死別似的,總也不肯說再見。她們已經向大山說了再見,他還提出送她們,她們並不要他送,隻要他閉上眼睛就行了。
“今晚能回來嗎?”大山又一次地問。
蘇蒙點點頭。.
最後大山站在原地,目送她們遠去。他感覺像送她們上刑場。
蘇蒙也有類似感覺。她一步一回頭,每一回頭她都看見自己熟悉的那個寬肩膀,讓她心動神搖。那個肩磅有些微微鬆垮了;象是背了重東西。她還看到他的雙眼在關注她,隻是他的眼裏已沒了凝重的恨,除了滿滿的關懷,還是關懷。都很遠了,她依然看得到他的眼睛,記得住他的表情。她看見他一個
人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先前的那種生死離別的感覺又出現了,
她感到悲觀和絕望。這種情緒在少年時代緊緊纏繞著她,現在他再度闖到她的生活裏來,帶來了陽光,帶給她甜蜜的幸福,也使她越發感覺到備案和絕望的臨近,而她自己也無能為力。
蘇蒙低下頭去,邁著匆匆忙忙的步子向燈紅酒綠的地力走去。
這三個女孩子進入灑店便匆匆忙忙地向洗手間奔去,不管有沒有人,就把皮包擺在台麵上。拎出化妝袋開始熟練的塗抹。化妝袋裏有各式各樣的筆,光唇線筆就有幾種,各種有用無用的工具一樣也不欠缺。
洗手的阿姨有時候在.她們會丟給她一兩元的零鈔來滿足虛榮心,之後呢,她們就去找經理見工。通常的經驗是如果經理在的話,並且是個男經理,相對地會對她們有益。桑拿妹們工作久了,總會有一些刺頭兒冒出來,老板會急於將這些人炒掉,換新人代之,新人挺乖的,不乖時也該走了,如果經理不在,管事的一般會維護本公司小姐利益,馬馬虎虎將她們打發掉。
在一家人事製度健全的桑拿,得先問到人事部門,花十元錢買一張表格填寫履曆必須是假的,寫自己“輝煌”的曆史,在哪家桑拿做了多少次摩,哪家歌廳做了多久小姐,以證明自己已風塵味依舊,經驗之豐富。公司如果聘用自己將會大受其益,填完表格。她們連見總經理的機會也沒有,就被匆匆打發掉,人事部的工作人員,通常也是一本正經,一貧如洗的白領,會很客氣的對她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