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為這些事忙的時候,他就消失了一陣子。他不要她去他住的地方,有一回她堅持要去,回來後她就建議他做個普通的職員。
看到他的現狀,仿佛見到生活中最艱辛的一麵,她開始悲觀。
她不願心愛的人這麼苦和累。
當她全身心投入愛他的時候,他突然失蹤了三個月。
三個月,什麼都可改變,什麼都可以不變,當大山再次現在蘇蒙的宿舍門口時,臉色青白,雙目無神。
她的跟前一亮,兩行眼淚就流下來了。她扶著門欄站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他!這個奇怪的,不講理地消失了這麼久的人,沒有音訊,沒有關懷,在她認為失去他的時候,他又奇跡般地、神話般地妖嶂般地,溫柔地出現了。他又殘酷地在她的心靈裏一閃,把許多憂愁,記憶攪拌在一起,攪得清楚又模糊,情形又糊塗。把她攪得清清白白,清清純純,又公主般嬌傲,妹妹般溫柔,女兒般嬌憨,情人般衝動。她閉上眼睛,像是溶到了他的影子裏,她就是他的影子,現在找到了她的主人,她不驚慌了。
她站在他麵前,滿麵通紅,眼中含淚。她低著頭,讓頭發遮住她的羞澀,她的眼睛從一縷縷頭發中。匆匆地,深情地,嬌媚地,委屈地瞥了他一眼,迅速逃開了。
她顧不得怨他,問他,訴說,哭泣.她隻是緊張又小心的抓住他,可憐又懇切地望著他。時光倒流,分不清從前以後,也衝破了從前和以後的界艱,她現在是個理智的人,卻是個空前熱情的人。一時間她仿佛什麼都明白了,她的一切巳完滿地回答了自己。是的,那一刻她不知道什麼叫羞恥,她隻覺得一切可以向天地敞開。她的感情她的期待,她的赤誠和她的愛,她像火一樣燃燒起來,她終於知什麼叫柔腸婉轉,什麼叫牽腸掛肚。她的心幾乎被柔情跨,讓她搖搖欲墜,而胸腔慢慢都是暖暖的。
當那個想起來都讓人心碎的時候真的來臨時,她一麵了一千年,當那個想起來都讓人心碎的時刻真的來臨時,她麵如沐春風,一麵從心底感到害怕和絕望。就像看到美麗的春花,心靈忍不住要顫抖一樣,她為那留不住的,驚心動魄的,稍縱即逝的時刻害怕著。人生最美好的時刻不過如此,她怎能不害怕,不珍惜呢?
她看了他那麼久,那麼久,她自己都感到累了,她的聲音像是從整個身體裏透出來的,她說:
“你知道嗎?我會抱著自己入睡,如果我的手再長些,我會把自己繞幾圈呢!”
他看了看她宿舍的那張小床.把她的頭攬到胸前,兩臂更緊地纏繞了她。
她若有所思地沉思,而後微笑看著他。她第一次這麼長時間,這麼輕柔地讓女人柔情的目光看他。她發現他也老了,距離掩飾了他的滄桑,距離又寫清了他的滄桑。她看著他,漸漸不平靜起來。
“怎麼了?”他柔聲問。
她渴望知道一切,而他自始至終沉默著。現在,她要
他訴說,她除了溫柔的笑,便隻有溫柔的笑。是什麼樣的經曆,
使男人寬容,成熟,忍耐?女人沉默、溫柔,善解人意?麵對彼此最好的安慰,除了暖暖的擁抱,還有什麼呢?
“我,我……”她吃力了半天,飛快地瞥了他一眼,臉上布滿紅雲,眼裏蓄滿淚水。她又輕快地說完,就把臉藏到臂彎裏去,她說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