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著很窄很脹的紅地毯上了樓梯,是一間間相連的包房,牆壁上製造的像門一樣。於是,有時候從牆壁出來一個人,而門又推不動,大廳裏麵暗暗的,廳裏麵開會似的,亂哄哄的,坐著幾十個小姐,個個黑眼圈,穿著流行的;廉價衣服。坐姿醜,抽煙的姿勢更醜,神態可惡。她們是風月場合的老女人,否則不會有這麼醜和低級。淩波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她的服飾和氣質總是能很到位的吻合在一起。她斜著眼,說話時隻是嘴巴在動,笑時隻是嘴巴在笑。現在她目光懶散,帶著似笑非笑、挑逗的表情獨自坐著。如果不了解,真會認為幹了很久了,這讓蘇蒙嚇一跳。
她不好意思看她那性感鮮明的嘴唇。她欣賞而不接受。淩波一雙千過農活的手,盡管休息了幾年,關節仍是那麼粗大,塗了指甲油的指甲也粗糙不堪。這雙手悠閑地叼著煙,遞到厚厚的唇邊,過濾嘴上便沾了一層紅色。她吸煙的時候輕皺著眉,細眯著眼睛,嘴唇一口一口吐個煙圈來。透出無比的舒散。她著過度愜意的表示算不上優雅,倒太露骨了。也許她自己不覺得,也許她太迷醉於自己的魅力。蘇蒙也拿了根煙,卻是馬馬虎虎,心不在焉的抽著。
她們吸煙是一種示威.那無聲的語言在說:不要低估我們!我們入行很久了!可媽眯帶睬不睬的,根本不招呼她們,等了半個多鍾。煙也是白抽了,兩人離開丁“百風。”
“銀座”歌廳門口停了幾台小車,這使她們有了幾分希望。
谘客小姐原是笑臉相迎,一聽說要找“媽咪”,便滿眼鄙色,搪塞過去,蘇蒙對淩波說:“別問谘客了,進去問服務員吧。”
淩波說。
“做這一行就是這樣,別人尊重你?錢不是好賺的。”
蘇蒙奇怪她既然知道錢不是好賺的,又為何入此道?受白眼,少受一次當然比多受一次好。何必白受呢?
服務生替她們去找媽咪,一麵嘟嚷道:“這些小姐,做什麼不好?要到這裏來,等著啊,別動!最後一句話就是命令。
統管小姐的媽咪風風火火的來了,她很年輕,很幹脆。很仔細的很快的打量了她倆之後客氣的說:“真不好意思,兩位小姐過一些日子再來吧!”
出了門淩波便歎說衣服不好,她如果有了錢一定裝扮的漂漂亮亮的她要不要她們,蘇蒙奇怪的向如果有了錢還來這種地方幹什麼?
她們搭車去了“人間天堂”。但是那裏,不但沒有小姐,也沒有客人,妝也掉了,一進“福地”歌舞廳,兩人便鑽進了洗手間。重新濃妝豔抹之後,他們找到了小姐房。
“福地”的媽咪將她們收留下來。
“福地”的小姐多不勝數,相比其他地方年紀要輕些,衣著還算講究。這些小姐成堆地坐在沙發上等待生意。仔細觀察她們的妝束,蘇蒙她們便有些自卑了。“福地”的小姐以多和便宜出名,也常有客人進來挑挑揀揀。小姐們不露聲色,是因為資質平凡,無可泄露還是因為聰明而設法保留?這些小姐們隻是雨後的桃花,簇擁在一起給人模糊不清的印象。
一個小時快過去了。“福地”的小姐們像死水沒有動一下。淩波和蘇蒙又向另一個目標進軍了。
“星期五”是個著名的。妓窩”.她們事先並不知道,隻從那富麗的商標,彬彬有劄的迎賓女那裏隱隱覺得豪華得可怕。它竟然開了三麵大門來迎接賓客。裏麵的牆上掛滿西洋裸畫,從牆上那一麵鏡子裏都能看到自己的影子。走廊曲折漫長。凹一些,凸一些.連洗手間都不容易找到。照例上了妝,到小姐房找螞咪。小姐房幾乎爆滿得擠出人來,媽眯就是從門縫裏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