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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安城中,一處客棧中,一覺睡到大天亮的楊倩倩一覺醒來,並沒有見到祖父的蹤影。洗漱完畢,出門四處找了一圈,回到客棧,仍然沒見到祖父回來。
她心中有些奇怪,在店中用完早餐,左等右等,祖父仍然沒有回來。
楊倩倩好生不耐,如坐針氈。
這時,再也忍耐不得,祭出一張符籙。
這張符籙是楊淩江專門為她臨時製造的,前車之鑒,楊淩江這個符籙大家自從為她傾心打造的保命符失蹤後,後怕不己,怕孫女遭遇到不測之禍,怕聯係不到她,下山之前,專門趕造了十張之多。
正好前來大秦安西國,剛好派上了用場。
楊倩倩小女孩子心思,壓根不知符籙的重要性,反正懷裏有十張,並不吝惜,這時為了查找祖父的下落,便用了一張。
循著這道“感應符”,祖父的氣息若隱若現,楊倩倩不一會兒便找到楊淩江和降生存身的那處廢園。
逾牆而入,廢園內雜草叢生,一派荒涼景象。
但在一處荒棄的涼亭中,楊倩倩陡然見到祖父和降生奇怪的姿勢,瞠目結舌。
就是傻子,此時也看出情況的不對勁。
掩身上前,偷偷查看,隻見祖父單手叉住降生的脖頸,高高舉起,另一隻手按在降生的額頭,保持這樣奇怪的姿勢,一動不動。
更奇怪的是,降生被高高吊起,雙腳腳尖觸地,雙眼怒睜,亦是一動不動。
此情此景,突兀之極,古怪之極。
楊倩倩關心情切,從草叢中跳了出來,叫道:“爺爺!爺爺!不要殺他!”
喊聲過後,保持這種姿勢的兩人仍然一動不動。
她飛奔上前,用力將爺爺捏住降生喉間的手掌掰開,降生直挺挺摔落在地,嚇了楊倩倩一大跳。
扭頭看向楊淩江,見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叫道:“爺爺,我有話說!”
這幾聲爺爺叫下來,楊淩江一點反應也沒有,就是倒在地上的降生也無聲無息。毫無經驗的楊倩倩終於意識到情況跟她想象的完全不同。她還以為爺爺抓住降生後,正在懲罰他。
自從被血降附身的降生調戲後,對降生,她又愛又恨,可謂愛恨交織,沒來由的,一直對他念念不記。
她並不知道血降對她的惡作劇,因為在她的身體內,已被血降注入了一道“血靈”,那是降生的鮮血凝練而成的。一旦混入她的體內,對降生會產生一種古怪的依賴感。
而這些,正是血降對人類的情感的一種試驗。
當然,楊倩倩並不知曉這種感覺來自於一道血脈。
楊淩江的身體顯得僵直,仿佛全身的血脈都已凝結,連帶呼吸也沒有了。
楊倩倩一試之下,嚇得渾身緊崩,再試了一下降生的呼吸,同樣沒有。
她嚇得惶然失惜,驚呼道:“爺爺!爺爺!你怎麼啦?你怎麼啦?”
不停搖晃著爺爺的身體,在她的用力搖晃下,楊淩江的身體轟然倒下,摔倒在降生身旁。
“爺爺死了嗎?降生也死了嗎”楊倩倩有種天崩地裂的惶恐。這次她伴同爺爺前來大秦安西國,第一目的是希望爺爺弄清楚精血遺失的下落,第二個目的難以啟齒,實則內心深處極盼再次見到降生,似乎隻有見到他,內心才會有種安慰和滿足。
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讓她有種強烈的期盼感,原本讓她百思不得其解,但見到降生後,內心深處有種平複的快樂感覺。
但轉眼間見到最親近的爺爺沒有了呼吸,連降生也同樣如此,怎不讓她驚惶失措?
淚水再也忍不住順著她嫩滑的臉蛋滑落,打濕衣襟。
在魂宮內徘徊的降生靈魂深處一陣顫栗,他仿佛聽見靈魂深處一陣陣的呐喊聲音不停響起,那聲聲悲愴的聲響仿佛就在耳邊回蕩。
陡然間,他感覺到與自身血脈相連的一絲氣息出現,那血脈與他身上流淌的血液一體同根,這種微妙的感應讓他震撼不己。
楊倩倩淚流滿麵,不停呼喚著爺爺,緊咬的唇間血液滲出,也絲毫沒有察覺。
正在這時,那唇間流出的絲絲血液仿若有了靈魂,慢慢凝結成一滴小小的血珠,滴嗒滾落地麵,猶如長了眼睛般,朝著降生的身體遊了過去。
轉瞬間,血液在降生身體上消失得無影無蹤。
過了一會兒,降生圓睜的雙眼中漸漸血色彌漫,恢複了幾分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