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孝道:“姑娘,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指著降生叫道:“他便是凶手!親手將李藤長老等人擊殺,老朽親眼所見,願意做個人證!”
咦的一聲,田鸞鸞月牙美目一睜:“凶手不是一隻妖邪嗎?你看他長得虎頭虎腦,無辜可憐的模樣,像是怪物嗎?我看一點也不像!”
說到這裏,緩緩朝著降生走了過去,圍著降生的閔耿等人連忙閃開,隻聽田鸞鸞咯咯一笑,笑指降生:“你們說他是怪物?太過可笑!”
上前輕輕將降生抱在懷裏,摸了摸他的頭,歎氣道:“他是我的弟弟,什麼時候變成了一隻怪物?我怎麼不知道我的弟弟居然是一隻怪物,青天白日,朗朗乾坤,這是我這輩子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了!”
降生被她抱在懷裏,聞著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體香,原本精神散亂、無力的他,仿若終於找到了倚靠,不自覺的回臂將她緊摟在懷裏,兩人抱在一起,似乎再也不願分開。
陡然見到廣場上演出這駭人一幕,直將一些不明底細的人驚呆了:“這少女看上去身份尊貴,顯是皇室中人,卻對這少年一力維護,連弟弟也叫了出來。但看兩人的動作舉止,絕不是親姐弟,倒像是一對熱戀中的情侶。這事透著古怪……”
“小弟,你是怪物嗎?如果不是,不妨大聲告訴在場所有人,你不是!”田鸞鸞從降生緊摟的雙臂間輕輕掙脫,走向蒙浣和頊竺,六目相望,眼神中均泛起一種異樣的神采。
“我不是怪物!”
這時候,一直不知該當如何解釋的降生終於吼出心中一股冤氣:“我絕不是怪物!”他激動得臉都紅了:“怪物是怪物,我是我,不要將我們混為一談。現在怪物已經逃走,已離我而去。你們再要強行指責我是怪物——我……如果我真是怪物……我就立馬變成怪物,將你們統統殺光……”
說到這裏,氣不打一處來,少年心性,喜歡賭咒發誓,說些狠話:“我是怪物,就殺光你們,撕開你們的嘴臉,讓你們死得難看,死得不要臉,死……死的不能再死……”說著說著,心中委屈,難以自拔。
自打清醒後,知道自己被怪物操控,血洗天字殿廣場,降生心中難免耿耿於懷,一直有種深深的無力感。而怪物的所作所為,強行劃歸己身,讓自己百口難辨,更讓他痛苦不堪。
有了說話的機會,且大家都在關注著自己,降生莫明感到需要一種強力的宣泄才能平衡心中的不平,是以口不擇言。其實想表白的無非是自己是清白的,無辜的。
“大家聽聽,這小子口出狂言,要殺光我們!”
“就算怪物已經逃走,這小子也該殺,如此凶殘,一旦怪物回歸,結合這小子的心性,血案隻會愈來愈多,層出不窮。再不將這小子斬殺,遺禍無窮啊!”
“我們大秦安西國名門正派一起響應,斬殺妖邪,義不容辭!”
“殺了他!殺了他!”
田鸞鸞萬料不到降生如此口不擇言,心中叫苦不迭。本來是想營造給降生一個獨自辨解的機會,隻要他表現得無辜、軟弱,有著一肚子的苦水傾述。相信尚有轉圜的餘地,可是他的陳述太驚心動魄,太聳人聽聞了。
這些話語簡直就是撩撥起對方的憤怒和仇視啊!
果不其實,喊打喊殺聲瞬間在廣場四周再次響起,震耳欲聾,響徹雲霄。
見勢有不逮,形勢一觸即發,在沒有直接表露身份的前提下,田鸞鸞剛才營造的氣勢瞬間瓦解。
哈赤等人疾步過來,將田鸞鸞護衛起來,厲聲喝道:“你們這是要造反了嗎?連公……”
後麵的“主”字差點脫口而出,轉念想到不妥,叫道:“再不停步,休怪我不客氣了!”
“你一個仆役,也敢大誇海口,你真以為我們怕了你不成?”逼過來的人群中一個陰沉的聲音說道。
蒙敖看向人群中的蒙浣,見她也參與到護衛降生的人中,一張美顏上麵滿是執著之意,心中長歎一口氣:“冤孽啊!”又見頊竺已召喚出她的寶貝水猴子,隨時準備變身迎戰,更加弄不懂她的心思:“這叫降生的小子難道擁有魔力,一個區區怪物的寄體,讓她們奮不顧身,執意嗬護,這是為了什麼?”
再看降生的那群夥伴、隨從,一個個堅定的神態、表情,顯然為了維護降生,寧願付出血的代價,甚至生命的代價,那種寧死不屈,全力維護的勁頭,還真不多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