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龜一直觀察著降生,見他行為舉止一點也不做作,對老黑的感激發自肺腑,在這世上,為了兄弟,能自承其辱,這個小子是個性情中人。
它不再吝嗇,毫不猶豫取出靈珠,在狐大山嘴內注入一道靈力,順著靈力在他體內流轉,召喚靈珠內蘊含的靈力將狐大山滯塞胸膛的一口氣理順,順便為他打通了全身筋胳,心道:“好人做到底,既然有緣,就送這小子一場天大的造化吧!”
垂死邊緣掙紮的狐大山不知不覺便得到了這場天大的造化:靈珠靈力通關。
能通過靈珠洗滌全身百脈的,狐大山還是第一人。就連降生被送進洗靈池中,也隻是得到了洗靈池中靈力的洗滌,才打通了全身筋胳。
對於用靈珠為人打通脈絡,老龜從來不舍得,就連靈珠的存在也是它最大的秘密。因為降生的率性之舉,將它心靈深處某個薄弱的環節打動。
靈珠內所含的靈力何等強大,隨著靈力滲透狐大山四肢百骸,老黑送出的那丹藥藥力瞬間發散,不大一會,狐大山吐出一口淤血,活了過來。連帶被打折的胳膊都快速恢複起來。
血色一上來,狐大山悠悠醒轉,看著喜極而泣的降生,疑身處夢中。
陶武柱等人聽見狐大山發出的聲音,氣息流暢,與常人無異,均又驚又喜,他們緊守殿門,看向降生的眼神中滿是一個大大的“服”字。對於降生的神秘,他們一向司空見慣。
自從聽說降生是怪物附體之身,他們不得不信,降生是個怪胎,與常人大有不同。不過,就算他是怪胎,那又如何?怪物從降生體內出現,是因為狐大山重傷引起的,這是否可以說明,隻要做了降生的兄弟,降生便會一力維護,那附體的怪物的行為顯然是隨降生的心性而定的,可以由他的喜怒哀樂來控製的。
作為降生的學長、兄弟,即便降生本體便是一隻怪物,他們也認了。
這時,他們親眼見到降生死而複生,進入殿中短短時辰便將狐大山救活,且跟著降生而來的一狗一龜看上去也是來曆神秘,不由暗自矯舌不下,都為擁有降生這個學弟感到由衷的驕傲和自豪:哼哼,怪物附身的降生是我們的兄弟、學弟,他如此重情重義,哪會傷害我們呢?我們又何必怕他,將他視為異類?
人同此心,降生在他們心目中隻能用“牛叉”“強大”來形容了。
活過來的狐大山已回想起發生的一切,他當然不知道受傷後發生的事情,感到體內氣機昂然,已坐了起來。一眼看到大黑狗,叫道:“老狗,你也上山啦!”
老黑最看不慣這家夥的囂張模樣,這一路上,總是爭鋒相對,明知狐大山是這個吊樣,心中卻甚是難平,一聲嗚嚎,差點忍不住咬他一口出出心頭這口惡氣。
“咦,這隻龜好大一隻,龜中巨無霸啊。如果熬成一鍋湯,怕普天下沒這麼大一口鍋啊!”醒過來的狐大山滿嘴放炮:“必須大卸八塊,分塊來煮。可惜這龜殼看來沒什麼大用啊?!”
聽得懂人言的老龜綠眼大睜,長頸一伸,也想咬他一口了。
降生無力阻止狐大山的滿口胡言,衝老黑和老龜微笑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忽聽降生發出佛國之音,語氣中頗顯無奈,老黑心道:“狐大山這家夥本性流露,一點也不虛偽,我喜歡!不跟他一般見識!”
老龜伸出來的長頸停留半空,一動不動。
“走吧!小龜,我們去天字殿廣場一遊!”將降生扔到龜背上,老黑大踏步走向殿門。
狐大山翻身跳下床,叫道:“還有這待遇,小爺我這輩子還沒騎過靈獸耶,我來也!”一個縱躍。
啪!
摔了個狗啃屎。
老龜輕蔑的眼神瞧了瞧他:“小樣,你以為誰都能坐在我‘靈尊’的背上嗎?在這離獸宮,我靈尊就是至高無上的存在,別看我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即便當今大秦安西國的皇帝見了我,也要鞠躬致敬,你小子算個什麼玩意?!”
天字殿廣場此時聚集了不下千百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此時發生的事情略顯荒謬。
在降生掉落懸崖的地方,幾方人馬仍在爭執,一個少年叫道:“這條長繩我們花了一個晚上才弄得結實,憑什麼他們在先,我們在後?”
一個聲音勸道:“閔耿,我們就在這裏等著,等他們的消息即可,如果他們找到尊主的屍骨,我們在上麵幫著扯繩,也算盡力不是……”
別一個聲音道:“費季長官和餘姚長官身手了得,他們出馬,比起我們要快上許多。我現在心中比你們還要著急,但,不能慌亂,千萬不能慌亂,我馬西舍要知道結果,沒見到降生的屍體,我就永遠認為他還活著……”
“馬長官說得對!隻要小主屍身一日不見,我們就當他還活著,靈獸山脈雖大,但我一生等人跋山涉水也要將小主找到!”
“繩子崩得這麼緊,還沒順到崖底,真是急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