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漆黑的斷刃騰地跳到空中,在眾騎士眼前晃來晃去,駭得他們停下腳步,神情緊張,如臨大敵,不敢稍有動彈。
魂刀便如一條噬人的黑龍,仿佛長了眼睛一般。
趙藩卻不信邪,腳步稍動,魂刀破空而至,穩穩架在他的脖頸間。
隻聽降生笑道:“別亂動,脖子斷了,命就沒了。借你們的馬匹用用!”
從閔耿手上接過薑俊仁,湊準趙藩騎坐的馬匹,一個飄身上鞍:“全部上馬,離開這裏!”
黃塵滾滾,漸漸遠去。
“控刀之術!刀法高階!”見降生等人遠去,醒悟過來的趙藩不敢稍動,因為那把魂刀仍然緊貼在他的脖頸之上。那班手下稍有異動,魂刀倏忽而來,又倏忽而去,如流星趕月,瞬息出沒,端的神出鬼沒。
“是哪位前輩高人隱在暗處?我趙藩但有得罪,望請海涵。今日之事,我們受命而來,若是空手而歸,恐怕會惹得靈坊會主雷霆大怒,給前輩惹出麻煩!”
趙藩全身僵直,一雙眼珠子不停滾動,他可不相信降生等人擁有高階刀法。
“即便前輩殺了某等,恐怕也難逃我方萬裏緝殺。刀法高階並非無敵地存在!”
性命操之他人之手,趙藩仍然語出鏘鏘,威脅之意明顯,顯然自持靠山勢大,並不膽怯。
四下空無人聲,山野寂寂。
不一會,趙藩感到鎖住他的刀之殺意已不複存在,暗籲一口氣,邁開步子,跳上一匹啃食荒草的馬匹背上,快馬揚鞭,朝著坊市方向狂奔而去:“你等吊住那群小子,我去稟報會主。這群小子有高人庇護,當請會主親自出馬……”
……
慌不擇路,見形勢不太對,代俊臣悄悄打馬退後,見降生等人正與趙藩僵持,朝著離獸宮方向打馬疾行。
正行處,一道黑影閃過,他猶如一發炮彈被推送出去,重重摔落地上。眼冒金星之時,他依稀看到了那隻如獅子般雄壯的大黑狗。
大黑狗蹲坐在地上,裂開狗嘴,舌頭亂吐,狗眼直直盯著他。
不遠處,蹄聲轟鳴,不一時,降生等人騎馬趕到。看到老黑這副模樣,意甚閑暇,降生笑了:“黑師,我縱馬疾馳,速度也達不到你的萬一。這片疆域,誰能抓得住你?何至於被一張網將你捕捉到,真是奇怪呀?”
玩笑雖說是玩笑,但也正好說出了降生心中的疑問。
老黑出現的時候,便被關在那黑網化成的籠中,來曆神秘,按它的智慧,再結合它的速度,要想將它擒獲,那它的對手該是如何了得?
老黑翻了翻狗眼:“快審審這家夥,依我老黑老眼一察,跟暗算你們的那幫小子是一夥的!”
魂刀呼嘯而來,一刀砍在代俊臣的腿上,又是一刀。
降生並不下馬,緩緩道:“說出實情,可不受這皮肉之苦……”
居高臨下的眼神,殘忍的手段,對付這種人,降生一點不覺得過份。
在老黑惡狠狠的眼神威脅下,在痛苦的折磨中,代俊臣老實說出了一切。
老黑靜靜地聽完他的述說,起身慢慢前行,不再看他一眼。
此時,它並不想插手降生的決斷,但它迫切地想知道降生會如何處置這殺害老夫婦的凶手。
側耳靜聽,緩步慢走。
“去死!”
說完這句話,降生再無二話,打馬便行。
一道血箭從代俊臣脖頸處飆射,瞬間喪命,屍體撲的倒在草地上。
魂刀歸位,被降生收回右手手臂,不再讓它在外招搖。
“殺伐果斷,當斷就斷,小主有大將的風範,必成大器!”
老黑默默點了點頭:“以後降生如果去到那些位麵,再存仁心善念,後果難以預料。在這位麵,他在同輩中,甚至大部分人中,也算強者。但,這還遠遠不夠!方外世界,各族林立,強人之屬層出不窮,隨便出來一個修道之人,就能將他打敗擊殺。在這位麵,道的痕跡估計也隻有少數幾人能觸摸得到,沒有進階到地元境,還算不上修士。”
老黑搖了搖頭,喃喃道:“連修士也達不到的位麵,當屬凡人境。隻能當作匆匆過客,要想鵬翼大展,哎,還是要到方外更廣闊的世界才行的!降生!我看好你!想來,三年——三年時間,你就能進階地元境了。到了那時候,當你明白什麼是道,為何修道,修道後的好處,你會明白——如飲醇漿玉液,如啖龍髓飲鳳血——隨著境界的提升,修為的不斷提高。擁有長生,窺探奧境,不枉了這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