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頂和陽加貴在兩人的挾持下,飛速出帳,看在帳外守衛的親兵眼中,還以為兩位將官被他們綁架了,刀劍出鞘聲刷刷響起。
但轉念間看到劉頂和陽加貴一副甚是受用的模樣,知道誤會了,側身閃開一條道來。緊隨而出的降生等人隨在他們身後朝著一處山洞急匆匆跑去。
山洞內。
紮紮子看著一具遺骨,淚出如泉湧,哭嚎在地:“大哥啊!弟弟我千盼萬盼,望眼欲穿,你的遺骨終於返來啦!痛殺弟弟呀!……”丈二雄軀哭倒在地,哭聲在洞內經久不息。
斯支都從那具遺骨的脖頸上取出一件吊墜的遺物,那遺物非金非鐵,造型奇特,便如一隻小小的錘子一般。他拿在手上,淚眼朦朧中,早已知道這具遺骨正是兄長斯支友,哭泣道:“大哥,弟弟無能,不能早點將你遺骨取回,讓你受苦了呀……”
得到他的確認,一旁站立的斯雷撲了過來,大哭道:“父親啊,孩兒不孝,孩兒不孝啊……”
看著這一幕,洞中所有人哀戚莫名,齊齊肅然站立,陪著哭了一場。
好不容易,等他們情緒稍緩。劉頂道:“兩位將軍的遺骨已經取回,節哀順便,我們要從速將他們的遺骨送返後方軍營,讓三位大將軍得知……”
上前拍了拍紮紮子的肩膀:“紮紮兄,逝者已矣,我們活著的人要節哀呀!我這提議,依你們看……”
紮紮子趴伏在棺木旁,哀聲道:“我心痛難當,一切由劉將軍說了算!”
劉頂見他這麼說,衝陽加貴道:“封棺!由此時起,所有一切保密!八具將士遺骨馬上盛殮,火速直呈後方大營!”
“諾!”陽加貴敬了一個軍禮,忙吩咐守洞的士兵辦理。
隨著敲打鐵釘的封棺邦邦聲,紮紮子與斯支都、斯雷哭聲震天,哀嚎陣陣。
在一眾人等的見證下,十六名抬棺士兵走進洞內,將棺木抬到洞外等候的馬車上,將棺木用繩索綁牢。馬車緩緩起行,朝著西邊大營方向行去。
一路護送的兵士足有百人。劉頂和陽加貴因為任務在身,不能隨返,目送他們離去。
遠山上,靜守的軍士默然站立,目光尾隨著馬車的遠去,敬著軍禮,對兩位將軍的英魂還有六名不知道姓名的士兵給予最崇高的敬意。
近山道路兩側夾峙的山坡上,所有軍士從藏身地起立,悄然目送。
他們心中波瀾起伏,心情良久不能平靜。
當他們看到默然跟隨在後的降生,所有的目光一起打量著他,打量著這個讓他們肅然起敬的少年。
這個神奇的少年,這個一肩擔道義的少年,就是他,為了將士們的遺骨回歸,甘冒大險,衝進蟲島,不畏艱難,不顧個人安危,隻為了一個心中長存的信念。
這個少年在將士們的心中,成為了傳奇般的人物。
關於他一個人深入蟲島,殺進殺出,搶奪八具遺骨回歸,自身安然無恙,這非常人所能,更非常人所願,別看他年紀輕輕,但自古英雄出少年,此言非虛!
遺骨回歸,是一個信號,點燃了將士們早已冷卻的熱血,更是一種信念,一種隻要堅持,隻要敢於舍身,便能取義的精神。這精神讓他們振奮,讓他們渾身鬥誌昂揚。
降生他們十天的參觀之行,在曆時一天一夜後,便宣告終結。
按陶武柱的話來說:“我們來了,看到了,也經曆了,足矣!沒有遺撼了,回去交差!順便向同學們炫耀降生的榮光……”
按田鸞鸞的話來說:“這一天一夜的經曆讓我畢生難忘,永遠深深印在我的心頭腦海,那是一種不可意會,難以言傳的感覺。我會珍惜這來之不易的美好時光……”
回程途中,田鸞鸞挽著降生的胳膊,兩人猶如一對情侶般,竊竊私語著。降生不以為然,作為這個結拜的姐姐,她一直以來表現的都是落落大方,並不將旁人的目光放在眼裏。
而他更沒有男女之防,因為他還並不太懂這些。
但看在有心人的眼中,兩人的這種行為實在太驚世駭俗了。
“降生,當時我嚇得心髒都停止了跳動,我以為……我以為你死在蟲子爪下,喪身在它們的腹中。害我……害我……差點嚇昏過去……”
降生嘻嘻一笑:“姐,你是差點昏過去,而我是直接昏了過去!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在蟲子洞穴中了。那洞穴好大好大,我成了蟲子的俘虜了!”
“蟲子會抓俘虜?”田鸞鸞驚道:“它們抓你回去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