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林低著頭道:“你們辦案時的語氣很是嚇人,當時我怕……-隻好……”
“既然說不清楚那晚降生是否在帳中睡覺,這其中關鍵便不能落實。你們說說東教官死狀疑點,何以懷疑到了降生頭上?”羅劄沉聲道。
“這個……這個……”孔寧一下子手足無措起來。
對於東丘的死,限十日破案。孔寧等人接到命令後,壓力驟增,便想盡快破案。
而東丘的死狀非常離奇,全身血脈斷裂,頭顱粉碎,死的莫名其妙。他們分析案情後發現並沒有任何的蛛絲馬跡,眼見此案會成為無頭公案,苦思之下,便想到一個主意。
他們見到三國學館的學子剛好進入軍營,而學子們一臉稚嫩的模樣,剛好又打聽到降生不屬於三個國家中的任何一個,還是個陪讀生,一副山中小子的打扮,分明是窮苦人家出身。礙於破案日期,便將主意打到他的身上。對於他們來說,隻要能破案,哪裏在乎冤不冤枉。
於是,那天便直接在校場上將降生提到軍紀處審問,本想屈打成招,隨便捏造罪證,這樣便能將此案了結,還能博得上級的歡心,何樂而不為。
他們一直以來,一直隻手遮天,想到便做,原想此事嚴絲合縫,冤枉一個眉眼都沒完全張開的學子,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卻不料降生受審的時候如此囂張,公然反抗,將他們捆綁威脅後,施施然逃脫了出去。
眼見離結案日期愈來愈近,他們四人慌了起來,在他們心中一直覺得降生遊離在各國之外,便是死了也沒有人大張旗鼓的來尋仇問罪,更加深了他們的不良之心。暗地裏委派四名手下,將他屈打成招後,做成鐵罪。
卻怎麼也沒料到風雲突起,一件原本板上釘釘的案子卻驚動了軍營中的這許多高官,這是他們意料之外的事情,讓他們始料未及。
聽到大將軍發問,孔寧四人一時慌了神,狡辯道:“本來東教官死亡疑點並沒有讓我們懷疑降生,但後來據我們打聽他那晚鬼鬼祟祟,疑點便集到他的身上。我們第二天將他提審,他當時直承其罪。這話可是我們四人親耳聽見了的!”
孔寧無可奈何下,隻能矢口咬定降生。另外三人點頭附和。
降生大怒:“那天你們問的可不是這件事,你們追問的是損毀練功場的事情,而那事情的確是我所為。我不否認,我當時是認了這罪,而不是殺害東丘教官……”
孔寧道:“可是我們審問你時,問的便是東丘教官遇害一事,你當時直認其罪。事後反悔,反而將我們四人捆綁毆打,拿刀威脅。我們迫不得己,當時采取拖延戰術,目的便是能事後將你捉拿歸案。可惜的是,你太過狡猾,公然殺害四名執法軍士,這件事你無論如何也抵賴不了。凶案現場便遺留有你的罪證!”
他輕易將案件由東丘一案過渡到了執法軍士一案,巧妙之極,不想讓他在東丘一案上大做文章,以免露出馬腳。
降生果然上了當,急道:“當時是他們要殺我,而不是我要殺他們,你們胡說八道!”
“那你怎麼沒死?”孔寧輕蔑的語氣道:“死的反而是他們?不是你殺,難道是鬼殺的不成?”
“這個……”降生無話可說了。他真的不明白那晚原本自己必死無疑,但何以四人反而被殺。
“哼哼,哼哼!”孔寧冷笑道:“這事情你解釋不清楚,當時並無旁人可以證明,不是你殺,還有什麼人會殺死他們?世界上可沒有鬼魂出現殺人的案例呢?”
孔寧見他無語,心中稍安,暗暗籲了一口氣。這死馬被說成活馬的本事連他自己都有點佩服自己,這急智,這邏輯,真是太有水平了。
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江裂雲忽然道:“降生,你說四名執法軍士要殺你,我倒想聽聽這個說法?你細細講來!”
降生見師尊發話,顯然話中頗有維護之意,不由氣憤道:“那天晚上我在帳中睡覺,陡然間覺得身子被人按住,那四個執法軍士將我捆綁,嘴裏塞了東西,出帳後塞進了一個麻袋,等我看清環境的
時候,已經到了一處墳場。”
眾人靜靜地聽著。
“到了墳場後,那四名執法軍士威脅我,讓我承認東丘教官是我所殺。他們拿刀在我臉上拍打,語含恐嚇。東丘教官的死與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當然不承認。他們見我這樣,便用捆綁我的繩索將我吊在一株大樹上,拿鞭子不停抽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