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和眾位姨娘驚訝的眼神掃過來,“你怎麼會知道?”
“是了,傾城是星見,知道這些並不奇怪。”母親低下頭,喃喃自語。
“才不是呢!”我踏前一步,“與其說是那襄王逼宮,倒不如說是那被趕下台的皇帝自己把皇位拱手相讓。我猜,襄王一定不費一兵一卒就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吧?哼,這樣一個懦弱的皇帝,確實是需要好好的練練,依我看哪,那襄王根本就不是在奪位,而是有意鍛煉一下自己這個弟弟罷了。要是他要奪位的話,在先帝即位之前就可以成為皇儲,根本就不會讓他這個弟弟做上皇位。”
“傾城!”我正不屑,母親卻厲喝出聲,我嚇了一跳,茫然的抬頭看向她。“傾城,這種大不敬的話以後別再說了,禍從口出啊。”
我愣住,是了,即使已經在這個世界呆了十幾年,我還是沒有習慣,以前那種民主平等思想已經在我的腦海裏根深蒂固,所以我很難適應這種封建社會,禍從口出,是啊,禍從口出啊。
“母親息怒,傾城知錯了。”我低下頭,誠懇的認錯。
“唉,”母親歎了口氣,仿佛瞬間滄桑了很多。
“傾城,既然你是我們夜家的星見,那你能否為我們預知一下夜家未來的運勢?”三姨娘突然出聲。
“不可,”許久未出聲的洛封卻直接了當的拒絕了她,“星見的力量不是用來做這個的。”
眼見著三姨娘就要發怒,洛封又淡淡道:“況且也根本不用那麼麻煩。”
她們臉上都露出疑惑的神情,我微微一笑,“是這樣的。依我看來,襄王的目的並不在皇位,傾城方才雖然言辭偏激了一些,但估計是沒有說錯的。那襄王根本就是想鍛煉一下自己的弟弟,隻有失去過,才會懂得珍惜,同樣的,隻有自己曆經千辛萬苦奪回的江山,自己才能將它牢牢把握。不得不說,襄王實在是太了解自己的弟弟了,他知道自己的弟弟一定不會還手,一定不會阻止他,他甚至知道,自己的弟弟心裏想的一定是‘如果哥哥能統治好這片江山,自己就是拱手相讓又如何呢’,所以,不出預料的話,接下來,襄王一定會夜夜笙歌,作出一副昏君的模樣,以刺激先帝親手將江山再奪回來。
既然自己本來就沒有要做皇帝的意思,那麼,自然不會插手朝政,所以,他是不會動夜家的,最多就是派人盯著我們,免得我們做出什麼對先帝不利的事來。”
其實我還有很多沒說,比如,那襄王對自己的弟弟是怎樣愛得深沉,這是一場怎樣曠古的斷袖之情;再比如,裴皇後是怎樣愛著襄王,而襄王又是怎樣利用她;更比如,明日裴家一定會被滿門抄斬,因為裴後對先帝不忠,裴家甚至想取而代之,這樣的狼子野心,襄王怎麼會任由他們活著呢?裴家家主貴為宰相,乃是輔佐了三代帝王的肱骨之臣,更是幫助他上位的大功臣,這樣一個大家族,卻被他剛剛登基就滿門抄斬,不論誰看來,都是他昏庸的表現吧。而這正是他想要達到的效果,豈不是一箭雙雕?
我正暗自偷笑,卻感覺到一道目光清清涼涼的停駐在我身上,我頓時一個激靈清醒過來,一回頭,果然是洛封。
這邊我和洛封大眼瞪小眼,那邊母親卻已經和眾位姨娘商議開了,“如此,我們隻需要做好戒備便好,如果表現的太過了,反而會引起懷疑,這樣對我們更不利。等春節一過,你們便回去繼續自己先前沒幹完的事,不要有任何的異樣——隻不過,這樣的風口浪尖,恐怕這兩個月,紅樓的生意都不會太好啊。”
“母親不必擔心,過了這兩個月,在當今陛下的帶頭下,紅樓的生意一定會更上一層樓的。”然後就是新一輪的血洗,襄王絕不會把色令智昏之人留在自己弟弟身邊。
母親點了點頭,又歎了口氣,這已經是她今晚第二次歎氣了,經曆如此大的變動,她整個人都顯出一種憔悴。
我不忍心看下去,上前攙住她,“母親,這裏有二姐呢,您先回去休息吧。”一邊說著,左手在她身後輕輕一撫,一股星力流入她的身體。
她抬頭看了我一眼,眼神充滿探究,最終還是沒有逼出那股星力,而是任由它在她身體裏順著經脈運轉。
我一路攙著她回到主屋,等她睡下才退出去。
其實,那股星力是用來幫助母親睡眠的,母親最近憂心的事情太多,有些煩躁,定是睡不好的,那股星力可以幫她去去燥火。
“唉,”我歎了口氣,歎完之後才猛然發覺,連自己都好像老了很多,準確地說,這十多年,我以為我已經像一個小孩子,卻發現自己終究還是一個大人,無論怎樣偽裝,都還是會在不經意之間展露出成熟的一麵。
看來,繼續留在這裏,遲早有一天會暴露,還是要盡快離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