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風和日麗,春光明媚,生機盎然。
長江下遊,水闊浪平,碧水湛藍,波光鱗鱗,流向東方。
天水一色,蔚為壯觀。
綠水之上,白帆點點,飄蕩穿梭。天藍如鏡,白雲朵朵。白鷺纖飛,飛鳥頡頏,追逐口食。
岸邊碧翠,草綠樹鮮,蓊鬱蔥蘢。蝶飄蜂飛,鶯歌燕舞,雀鴣啁啾,熱鬧非凡。
岸邊一巨大礁石上,立一身材修長的年輕男子,正癡癡地眺望著奔湧不息的江水流向遠方。
此時他意興闌珊,心情舒坦,不覺豪情大發,忍不住大聲吟誦道:“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
“好!有氣勢!”那男子正吟著,忽聽得有人大聲說話。
驚回頭,見是一身材魁偉青年男子正立身在他不遠處鼓掌叫好。想是剛才自己太沉湎於秀美風光之中,有人近身竟沒有察覺,不覺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忙雙手一抱拳,對那人朗聲說道:“在下剛才觸景生情,胡亂吟誦一句,兄弟見笑了。”
“哪裏,哪裏。在下不懂詩詞,隻是感覺兄弟你剛才吟那句詩,實在是氣勢磅礡,我是深有感觸才不自覺叫起好的。請兄弟原諒在下的無理冒犯之處,敬請諒解。”那青年男子忙謙和地賠禮道歉。
“我也隻是粗通文墨,不懂得詩詞的精深之處,隻是粗通皮毛,附庸風雅而已。遇到人家那些文人騷客,雅賢居士之類的人,我是甘拜下風,頂禮膜拜的。”年輕男子笑著說道。
“彼此,彼此。在下就一粗人,更不懂得風騷,文人墨客那一套,我是敬而遠之。那種文縐縐酸溜溜的詞句,我看了頭皮就發麻。”青年男子亦大笑著調侃自己。
二人倒還投緣,愈說愈感到相逢甚晚,知音遲遇。
“敢問兄弟尊姓大名?”年輕男子問道。
“在下姓趙,名匡胤,涿州人氏。”青年男子答道。
“哦,我們還是半個老鄉呢。在下姓柴名榮,邢州人氏。”年輕男子驚喜地說道。
“還真是!剛才我就覺著兄弟的口音像北方人,但又不太像,所以沒敢問你,原來你真是北方人啊!”趙匡胤亦喜道。
“我的口音複雜,主要是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在普照寺中與我師父呆在一起,他老人家是江南人,這不日子一久,潛移默化,我說話之時亦帶有我師父家鄉的口音。”柴榮解釋道。
“是這樣啊!”趙匡胤點頭接道。
“趙兄弟,我看你是豪傑情懷,性格豁達,襟懷坦蕩,直爽幹脆。今日得見兄弟,實是緣份!”柴榮有些感慨地言道。
“是啊!天大的緣份!我這一路南行,過了淮水之後,所遇之人,均是南人。說話交談,難免別扭。尤其到長江附近後,與人交流愈發困難。與他們這裏人說話,我總是費勁,心中好不氣惱!誰承想在這裏與柴兄弟相遇。與你說起話來,又感受到了與家鄉人說話的隨意與暢快。”趙匡胤深有感觸而道。
“敢問趙兄弟,你這是要到哪裏去?”柴榮問道。
趙匡胤答道:“實不瞞柴兄,兄弟我在家鄉惹了事端,打死了我縣城的一個惡棍。這不,在家鄉呆不下去,要去吳越國的臨安投我一遠房親戚,以求謀得一差事混口飯吃。最主要的還是避避風頭,算是逃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