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莊頭五十多歲年紀，因為家窮，沒能娶上媳婦，雖然年輕時拈花惹草地在外麵也曾風流過幾年，但始終沒整出私生子來，所以到這個年紀，還是一孤家寡人。老莊頭天生愛牛，年幼時騎過牛犢，年少時放過牛，成年後用牛拉套，架牛拉車，反正這輩子他與牛結下了不解之緣，如今年事已高，身邊一無老婆陪伴，二無子女侍奉，晚景好不淒涼，好在他身邊還有牛，三年前他在大石河邊建了一座牛棚，蓄養了十數頭牛，有了這些牛的陪伴，老莊也不怎麼孤單，閑悶時便對牛說上幾句話，生氣時拿鞭子在牛屁股上甩幾下，發泄一二。
還沒走到老莊的的牛棚，小山便在半路碰上了老莊頭，隻見老莊頭在對著一隻皮毛光滑，身架小巧的母牛發脾氣。
熟悉老莊頭的人對這頭母牛都不陌生。因為這頭母牛與其它的牛很不一樣，不同凡響，它平時像狗一樣，整天寸步不離地跟在主人身後，而且它像家狗一樣通人性，聽得懂老莊頭的命令。
老莊頭今天看起來心情不爽，臉色陰沉得能擠出水來，他指著那頭母牛，大聲訓罵：“你個日不死的，你聽不到我說話嗎？別跟著我……”說完，轉身快步向前走去，走了十來米遠，回頭一瞧，那母牛還跟在身後，老莊頭大怒了，對母牛作勢欲打，那母牛柔順地低下頭去，老莊頭手揚起來，終究還是沒下手打它，吹胡子瞪眼睛，嘴裏又大罵：“媽的個把子，你的耳朵聾了嗎？讓雷震了嗎？別再跟著我……唉！真是對牛彈琴！”
那母牛張嘴哞哞叫了幾聲，老莊頭卻聽不見，衝牛說：“你張個大嘴叉子幹什麼，想嚇唬我嗎？”
小山見老莊頭這樣子，知道他真的聾了，心裏很難過，走過去勸說：“老莊頭爺爺，你這是幹嗎呀！好好的與這畜生致啥子氣嘛！？”
小山一向很尊重這個仁意厚道的老漢，見麵總是先問好。
但老莊頭卻聽不到小山的聲音，見小山對著他，嘴一張一張的，以為小山在向他問好，便說：“我好得很呢！我就是有點急事，這牛煩死了，不讓它跟著，它偏跟著……”
小山瞧了瞧這頭母牛，牛身雖小，卻也有三四百斤的重量，小山皺了皺眉，又將目光轉向老莊頭，將嘴湊近他一些，大聲說：“你快些走，我來擋住它！”說著，轉到牛屁股後麵，伸手一把扯住了牛尾巴，然後大聲催促老莊頭：“你快走……”
老莊頭耳聽不到，但眼睛不瞎，見小山扯住牛尾，明白是想助他脫身，所以也不猶豫，轉身便跑，那牛見主人向前跑走，心急大叫，四腿用力，身子猛烈前衝，想掙脫小穀的控製。小山卻堅決不放，他兩腿紮了個馬步，左手緊緊攥住牛尾，右手握左手，兩眼圓睜，嘴緊閉，屏住了呼吸，就聽腹內“咕嚕”一響，從肚臍眼下的小腹內，確切地說，是從丹田內，一股久違的熱流，生騰起來，然後流遍了全身各處。小山感覺力量大增。
結果，那頭牛把屙屎拉尿的勁都用上，也未能掙脫小山的雙手，更令人不可思議的是：從始自終，小山一直保持著馬步的姿態，未向前移動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