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薑采文問道。
這是老生常談的話題,鍾陽不相信她不明白,但還是耐心解釋,“待在這種地方久了,沒有人不沾染罪孽,你也不會例外。而你未來的方向,絕對不能和這種世界牽扯在一起,你注定是名流千古的武學宗師,而不是一個沾染殺孽的劊子手。”
“這就是你所說的‘邪道’?”薑采文問他。
鍾陽輕輕點頭。
“在這樣的環境下,能讓自己的武道再度突破,徹底蛻變?”薑采文又問道。
鍾陽嘴角苦澀,不知如何作答,他頓了頓道,“我並不那麼認為,在這種環境下,很容易將自身也給吞噬,完全沒有正道的好。”
“可是我走那樣的路,再怎麼厲害,不也是贏不了她嘛!”薑采文道。
薑采文這句話,或許有些潛在的意思,但鍾陽並未察覺,他皺眉道,“薑采文小姐,你如今也是武學宗師級別的,真的贏不了薇黛兒嘛!”
“嗯……”薑采文點點頭,“要不我被她殺掉,要不同歸於盡,後者的可能性十分渺茫,沒有第三種可能。”
鍾陽無法反駁她的話,薑采文的敏銳感遠勝過自己,她這麼說,事實一定不會偏差太大。
再者而言,薇黛兒能被稱為世界第一殺手,實力之強可想而知。
“她可以,我為什麼就不可以?”薑采文質問鍾陽。
鍾陽皺眉,薇黛兒的經曆和自己無關,她這種話就顯得有些莫名其妙了,好似是女孩子鬧矛盾一般。
當年,鍾陽拉攏薑采文入夥,的確存了一些心思,但他也有自己的底線。薑采文的人生,本來就應該按照小說那般,走上人生巔峰,名傳天下,萬人敬仰,那是她正常的人生軌跡。
她所走的“正道”,必須有一個前提,那便不和這種混亂的世界沾上半點關係,如果真的沾了關係,那麼她的正道,未必能夠走的下去了。
這是鍾陽無法容忍的底線,假如未來真的會變成那樣的情況。鍾陽情願自己從來就沒有認識過薑采文。
他認為,這種路,是一個人走向滅亡的路,不是正道。
“她可以,我為什麼就不可以?”薑采文見鍾陽不答,又重複了一句。
“薇黛兒那樣的人,本身就不可能走的出來了吧!”鍾陽道,“你和她不一樣,沒必要走這條路。”
“那你呢?”薑采文又問他,“你可以,我就不可以嘛!”
“我……”鍾陽欲言又止,“我是別無選擇,但薑采文小姐你和我不一樣……”
“夠了。”薑采文惱怒道,“鍾陽,你是明白的,所謂武術的極限,是要經曆無盡的殺孽才能攀升至巔峰的,根本沒有所謂的‘正道’一說,就算是民國時期的武學宗師,又有幾個,沒有經曆過殺孽,甚至上過戰場的。”
那個時代,國家混亂無比,更有外力入侵,人們生活苦不堪言,戰亂雖然都有可能發生,雖然不像這種戰場之地,但殺孽則是常有之事了。
對此,鍾陽無法反駁。
“如果不經曆殺孽,又怎麼能夠蛻變呢?”薑采文喃喃道。
“倘若走這樣的路才能蛻變,那就不要蛻變了。”鍾陽搖頭道。
“鍾陽……”薑采文目光含淚,神色淒苦,“你怎麼忍心對我說這樣的話!”
“抱歉,是我不對。”鍾陽也是第一次看到薑采文如此的神采,心中吃了一驚,趕緊向她道歉,但在這件事,鍾陽是絕對不能答應的,“總之,我不能讓你待在這種環境下,那違背了我的底線。”
“那好吧!”薑采文出乎意料地點頭同意了。
鍾陽大鬆了口氣,但也暗暗嘀咕,她竟然這麼好勸?
隨後,薑采文的下一句話說了出來,“你和我一起離開這裏,以後再也不要回來了,如果你答應我的話,我就同意你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