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間,扳機扣下,一顆金屬子彈從槍膛中飛出,朝著鍾陽的頭部射來。
“不要!”夏霖傳來尖叫聲,她的語氣充斥著痛苦和絕望,那眸子中的瞳線正在潰散。
同一時間,宋玉堂那恐懼的雙瞳變得滿是絕望,似乎已是認命了。
然而鍾陽一動也未動,甚至連手中的匕首都未動一下。
刀的確是比槍更快,但那至少要保證在對方扣動扳機的瞬間殺死人質。否則的話,人質可以得救,而挾持者必死無疑。
鍾陽沒有動手殺宋玉堂的理由,是沒有意義。他目前所做的一切,是為了活下去,而不是為了泄恨。如果他殺死了宋玉堂,那麼宋天陽無論如何也會殺了他們。
鍾陽從來就不是一個亡命之徒。
然後這顆子彈並沒有射中鍾陽,在射擊的那一瞬間,宋天陽的右手一偏,打進了鍾陽右側的牆壁之內。
宋天陽是個很厲害的對手,如今的鍾陽並未崛起,和他對峙壓力很大。同時鍾陽也必定明白,要一舉將宋天陽給擊潰,否則的話根本沒有勝算。
別忘了,根本沒有GPS衛星定位,而夏家也根本不知道這裏發生的一切。隻要宋天陽穩住陣勢,時間一長自己的謊言必然被勘破。
“手抖了,不要緊張嘛!”鍾陽微笑,挾持著宋玉堂走進宋天陽,他可以明顯的看到,宋天陽的右腿,正以很難察覺的幅度在抖動著。
隨著雙方靠近,宋天陽甚至想要後退,但他忍住,強行忍住。
雙方的距離從五米開外接近到了三米,然後是二米,最後是一米!
鍾陽就這麼直視著黑漆漆的槍口,他道,“這麼近,不會失誤了吧!還不夠嘛,那麼再近一點!”
直至鍾陽的腦袋,和那把手槍隻有十五厘米的時候,他才停了下來,“這個距離射擊的話,就算是手抖了,也同樣能命中目標吧!”
宋玉堂發誓,他這輩子第一次看到,他的哥哥露出這樣的表情,此時宋天陽滿臉均是汗水,後背被汗液侵濕,雙腳不住顫抖,險些站立不穩,他呼吸緊促的可怕,猶如缺氧的病患般,彷如生命都已垂危。
特別是他那握槍的雙手,以三十厘米的偏差不住抖動,這個範圍還在擴大之中。
“你是一個有血性,重視兄弟的人,否則也不可能有這麼多人追隨你。”鍾陽一字一句道,“宋天陽,你自己完蛋了就算了,可你還想要拖著自己的兄弟一起去死,你真是個卑鄙無恥的小人呢!你對得起一直這麼尊敬你的弟弟,還有那一群替你出生入死的兄弟嘛!”
宋天陽大口喘氣,一句話也說不出話來,隻是握槍的手依然沒有鬆開,他身後的那些小弟臉色不住的變化,似乎是在考慮鍾陽這話中的含義。
甚至一名小弟,握住了西服內側的手槍。
這種狀況,看似不是壞事,但實際上,非常的不妙。鍾陽害怕這名小弟會開槍,害怕場麵會失控,畢竟他的第一要務,是確保自己和夏霖活下去。
鍾陽很急,比宋天陽還急,再等下去,他害怕又出變故。可是這個時候,鍾陽不能再多說話了,他也不敢說了。
宋天陽依然在喘氣,右手發抖的厲害,突然,他手中的手槍就這麼抖落在地上,這個男人突然癱了下來,雙腳跪倒在地。
“老大?”一名小弟問道。
“給他們準備車子,放他們離開!”宋天陽閉上眼睛,語氣滿是無力。
小弟們沒有任何異議,他們以最快的速度將車子準備好,並給鍾陽讓出一條道來。鍾陽並不急躁,他仔細檢查車輛是否有問題,比如排氣孔是否被堵塞了,以及車胎是否漏氣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