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孤忱在聽子言玨說話的過程中唇畔的笑意漸漸消失,眉頭慢慢開始緊鎖,待她說完模糊應了句“嗯”便快步走了,有幾分難見的緊迫。
許媽媽遠遠的瞧見陌孤忱往書房趕去的背影,低聲嘀咕了句:“最近這是怎麼了,一個個都神神叨叨的。”
子言玨也莫名其妙,陌孤忱做事向來不緩不慢遊刃有餘,倒是少像今日這般毛躁。
罷了她自己還煩呢。
陌孤忱回了書房拿出日前所寫的古老文字,眸光定在某處,驟然收縮目光難見的驚駭,不久後又緩緩閉眸沉思。
她到底該不該管?
……
漸進黃昏,畫閣向來蕭條,今日上元家宴樓主破例讓樓中無處可去的姑娘們入畫閣同聚,倒是難得熱鬧幾分。
大部分姑娘都陪同相好的恩客外出遊玩,能與子言玨他們一同用餐的也不過三人。
流水、宣怡、落梨畫樓的三大琴師,賣藝不賣身的主。她三位都是琴藝大家,乃是子言玨從某著名學府中“挖”過來的,也不知子言玨如何使得她們常駐畫樓,到如今她們離了畫樓反而無處可去。
宴席已然擺好,眾人落座,就等著陌孤忱她們了,入眼處皆是美人,好不漂亮。
若是往常子言玨早已端著酒杯輕佻著一個個調戲過去了,現在卻是連酒杯都不曾看一眼,整個人懶洋洋的如同霜打的茄子。
“宣怡,二娘這是怎麼了?”見子言玨狀態不對落座的落梨姑娘不由訝然,輕推了推身旁女子的問道。
被稱為宣怡的黃衣女子漂亮精致,此時也同落梨一般疑惑:“不知,可從未見過她這般。”
一旁聽的二人嘀咕的流水定定的看了子言玨一眼,輕笑道:“我怎覺得這姑娘像是為情所困啊?”
流水話音一落,落梨與宣怡更是訝然,這混世魔王會為情所困?
方想開口說些什麼,見陌孤忱與許媽媽一道前來,便噤聲起身問好:“見過樓主、許媽媽。”
陌孤忱不經意掃了魂不守舍的子言玨一眼,轉眸看向流水三人輕輕點頭道:“今日家宴不必拘謹,隨意些便好。”
眾人笑開,再次落座。
沒有子言玨調節氣氛,眾人莫名有幾許尷尬,皆默默的吃著元宵,許媽媽見狀取了一壇酒出來開口道:“今日青桐與她母親過節未能過來,特意叫我帶了新製的一壇竹葉青,二娘你不嚐嚐?”
子言玨現下也覺自己這般有些過了,己所不欲勿施於人,見許媽媽給個台階她便接了下來,悠悠然道:“竹葉青又怎樣,咱們的小孤忱又不給喝,前些日子的梅花釀都還藏著呢。”
陌孤忱聞言輕抬眸子,朱唇輕啟道:“昨日我說拿出來必然會拿,至於這竹葉青,你若是想喝,一起喝也無妨。”從前可沒見她這般聽話。
一旁的宣怡聞言嬉笑:“那二娘豈不是要給天都捅出一個窟窿?”子言玨飲了酒後的破壞力可不容小覷。
子言玨賞了宣怡一個白眼,卻是忽的來了興致,轉而又眯了眯眸子勾唇道:“敢問樓主有何事吩咐啊。”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要不是有求於她,就是有事吩咐了。
“過幾日要往潭州一趟,你也一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