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裏……
這裏是寒冰深淵嗎?吳凡看著四下燦爛的陽光,周遭蔥蘢蓊鬱的樹木山林,更加迷茫了。寒冰深淵終年積雪,冰天雪地,銀裝素裹。怎麼會是這個樣子的?
往事如同電影一幕幕出現在腦海,他遺憾的、不甘的、掛懷的……他真想立刻回去看看,到底如今吳家是怎麼樣了。
廢墟很大,經過歲月侵蝕,風雨洗禮雖然許多石刻模糊,碎石化為齏粉,但是依舊留著許多遮天蔽日般的巨石,阻擋視線。路似乎沒有盡頭,第一天,吳凡走了很久依舊沒有走出去。
他發現了這裏時常光芒普照,梵歌響起,道花朵朵,祥和寧靜,璀璨絢麗。又時而陰風怒號,鬼泣魔嘯,被一片漆黑籠罩,伸手不見五指。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景象,又驚又怕。
第二天,他在石柱上發現了一張熟悉的圖刻,“百鳥天君”這個名字自他記事起就知曉了。抬手間可毀天滅地的神明。吳凡閃爍著異彩的雙眸不禁暗淡了下去,自嘲一笑。
第三天,他終於一腳踏入了石板外的青青草地,觸感有些酥癢,但這種感覺久違的讓人安心。他“呼”的鬆了一口氣。
望著這青青草地,思緒紛飛。
“你叫什麼名字?你怕什麼?這樣吧,以後你就跟著我,我罩著你。”小女孩穿著綾羅,小臉紅撲撲的可愛,說的話卻豪爽的讓人大跌眼鏡。
小男孩忘記了臉上被抓的疼痛,傻眼的看著小女孩。
這就是他們的相遇,自那以後果然她再沒讓他挨過打。
吳凡不禁淒然一笑,眼眸黯淡,不再多想。
吳凡不知道自己離開家已經多久了,府邸還在嗎?當年的人和事又如何呢?他的心裏充滿了疑惑,恨不得插上翅膀馬上飛回去,一探究竟。
但是他不知道在寒冰深淵冰封了多久?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出現在這裏?他已經不知道有多久沒有進食,身子很虛。麵龐蒼白,嘴唇幹澀,步履虛浮,似乎一碰就會倒地似的。他的精神支撐著他,一定要走出去!
吳凡行走在密林樹叢之間,蘭芝瑤草處處可見,仙葩蘭草璀璨絢麗,散發著沁人心脾的芬芳,讓人心神寧靜。這裏到處都是遮天蔽日的古木,陽光透過枝葉在地上撒下一片斑駁,巨木隻留下一溜蔚藍的天空。讓人感覺有些陰涼,生怕有什麼毒物半路闖出。
吳凡不禁看呆了,這裏的天空似乎特別高遠,樹木特別的高大,仙葩奇花成了尋常之物,有許多是他叫不上名的。他深吸一口氣,頓時神清氣爽,這裏靈氣的濃鬱程度是他從未見過的。
吳凡小心謹慎的踏足每一步,觀察著四周的風吹草動。像這般靈氣濃鬱的地方,應當多的是奇珍異獸,實力非比尋常,絕不是吳凡所能夠抵擋的。可是奇怪的是,這一路走來,除了幾隻懵懂未開化的小昆蟲以外,吳凡再沒遇到什麼猛獸。
他的心裏充滿了疑惑,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擔憂、好奇和疑惑已經快占據了他的整個心,他的步伐越來越快。
忽然,一抹清新的藍色闖入眼簾,吳凡的視線有些模糊,那小巧秀麗、嬌嫩柔弱的模樣,沒變!
是星辰花,是她最喜歡的……
“世事無常,不知道她還好嗎……”吳凡輕歎了一聲,慢慢離開。
當他走出蔥鬱茂密的森林時,已經的黃昏薄暮了。夕陽溫柔的金光灑在山麓上,為山麓披上了祥和寧靜的外衣。微風吹過,蘆葦頻頻點頭,山鳥撲棱著翅膀歸巢,遊魚靜潛水底。一切都是如此安詳。
吳凡目光神彩微動,金光交相輝映間,遠處隱約間露出紅牆青瓦,有人家!
不過,他的心中卻隱隱有些擔憂,以至於隨著每一步接近那個地方,不禁越發的緊張了起來。不知道這已經是多久之後的歲月了……會不會一切都已經不在了……他急切想要走近,卻又害怕。
那是一間破敗的寺廟,圍在寺廟邊上的矮牆陳舊不堪,牆體大麵積的脫落,青色的瓦片十分零碎。吳凡懷著忐忑的心情,一步步踏上長滿厚厚青苔的光滑階梯,一尊落滿灰塵的青銅八角佛蓮香鼎。積著厚厚的香灰上插著幾根燃盡的香。
有人!那幾根殘香看著,就是這兩天上的,這說明這裏還有人。吳凡不禁一陣驚喜,小心的四處觀望,院子四麵的牆被風雨侵蝕的一塌糊塗,好幾處已經斷裂。
在院子的角落裏有一棵巨大的柳樹,枝幹遒勁有力,十分粗壯,幾個成年人合抱也無法圍住它,不過它已經蛀空了心。看著那樹皮粗糙、枝葉蕭條的老柳。薄暮殘陽,黃土蒼柳,渲染出淒涼。
就在這時,吳凡忽然聽見身後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那喑啞的嗓子好似填了一塊爛肉,呱呱直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