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
“專於醫術的後來成為了巫彭一族。專於巫術的後來便成為了巫邪一族,那時候,有智明與遠見的誌士大多走向巫彭,而巫邪就此慢慢衰落,也因為有天賦的族人的流失,更加蕭條,後來甚至到了,無力再延王族氣數的地步。上位者暴怒,對醫巫一族進行了大肆屠殺,企圖逼迫當時兩族的族長就範。可是...就範換來的仍是萬劫不複的宿命。從這場劫難中逃脫的族人們從此隱姓埋名,再不問世事。”
“那為何現在還有...我們呢?”
“有權勢與財富的誘惑,便總會有人會妄動心念,巫邪一族的秘術後來越來越離譜,更大的反噬也接著降臨,整個巫邪盡全族之力,也無法力挽狂瀾,氣數盡了便是盡了,烽煙陡起的天下,巫邪一族幾乎在這場兵變裏全族覆滅。”
“前朝不是因為最後一任君主太過昏聵才被滅的國麼?”
“接二連三的天災與人禍,君主的昏庸不過是最後一根稻草。說到底,還是氣數該盡了。”說著他轉過身來看著我:“而我們...便是那一場屠殺裏逃脫出來的族人的後代。”
“...那巫彭呢?”
聽到我這一問,他歎息一聲“你道何如?本朝的開國皇帝仁德,聲稱要推行仁政來治民,聽聞了巫彭一族從救人而救世的理念,感喟萬分,從此他們一族便得到了提拔,而我們,即使是逃脫了,不問世事,也沒能逃過最後那一場反噬,元氣大傷。百年來根本沒能有所作為。幾百年前,巫彭一族因為一個天縱奇才的少年,救治了當時的大兆天子的惡疾,將他起死回生,天子大喜,賜姓蔚,給予了他們東南最肥沃的土地,允許他們封衛國自治。而我們...便隱姓埋名於莫愁穀,同庸民混居,不問世事,一直到數年前。”
我抬手喝了一口茶,便聽得他繼續道“巫邪一族再沒落,也是有傳承在的,數年前,族中出生了一個靈秀非常的姑娘,一出生便是本族既定的聖姑,她性情真率,天資聰慧,一顧而能傾人城...”他頓了頓,笑出聲來回憶似的感喟“她那時真的是個很好的姑娘...”
我:......?
“隻是太過執拗倔強,知曉得這些事後,一直氣不下巫邪一族如今的落寞與無為...以聖姑之命,立誓要帶族人崛起...還將自己..送上了一條不歸路...”
“什麼路?”
“她謀算許久,將自己偽裝成琴女混入衛國王庭,想要迷惑當時的衛國世子,蔚瑱,可是...卻沒料到,她執念太深,竟從事事求不得,變成了愛而求不得,自己一陷於情,再難抽身。而那位衛國世子,卻從來沒有正眼看過她一眼。”
我腦中浮現出寧侯略顯滄桑卻依舊俊朗非常的臉,月泊同他很像,隻是眼睛相差太多,寧侯的眼睛太深太難琢磨,悲喜皆不形於色。我突然憐憫起這位聖姑來。
“那後來呢...?”
“後來的事,成了她一生的痛與恥辱,她到而今也不能夠釋懷”深深歎了一口氣:“而那一場莫愁湖的病疫,很難說不是...巫彭一族對我們的報複。”
......所以後來是發生了什麼事啊...叔叔不願意講,怕是真的難以啟齒吧。“叔叔,你是不是...喜歡那位聖姑?”
他神色倏然一變,又鬆了一口氣般的向我喟歎:“如今說起歡不歡喜這等事,已經沒有什麼所謂了,不論她做什麼,她都是我們一族的榮耀與驕傲,是我們永遠的仰望,我不過是想盡我的所能,保護她。”
我低頭訕訕道:“我知曉了。”心中一緊,不忍再問,問世間情是何物,要人以身祭,以痛祭,以忍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