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膚很白,走路很輕巧,麵無表情。
這夥人在桌子旁邊坐了下來,開始大口地放肆吞吃著桌子上的菜肴,場麵略有尷尬,不過很快又過去了。
‘新郎新娘照張相!’下麵的人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紛紛起哄喊道。樸素的哥哥和新娘也答應了,不過這次負責照相的是我。
樸素的哥哥拉著新娘的手,站在新房大門前――這是樸素父親花錢新蓋的。
當我將鏡頭對準他們,忽然發現那裏不對了。
我仔細一看,微笑著的新娘頭頂上,居然有著一根似有似無的繩子。直直的從半空中垂了下來,一直到新娘的腦後。我挪開一看,卻又發現什麼也沒有。
再回到鏡頭,也沒看見了,我飛快按下快門,心想可能是自己看錯了。
酒席延續到下午,直到把樸素的哥哥喝個酩酊大嘴,新娘笑嘻嘻地把他攙扶進洞房,而那幾十個娘家人也忽然一齊起身告辭,又風一般離開了,整齊的如同軍隊一般。
‘真是古怪的一夥人。’樸素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酒席逐漸散去,大家開始收拾東西。大概過了半小時,我和樸素聊了下,正準備離開,這時候洞房傳來一陣尖叫,樸素的哥哥光著上身,穿著褲衩跑了出來,驚慌的地用手指著自己的背。
‘背上好痛!’他轉過來對我們說。
我驚訝的望見先前的新娘整個人趴在樸素哥哥的背上,側著頭貼著他的脖子,雙手摟著他的腰,整個人如同一個孩子抱著枕頭一樣,而那臉分明是半年前被奸殺的那個女孩――圓圓的相貌。
樸素的哥哥哀嚎起來,因為背上仿佛多了個肉塊一樣,而且我可以清楚地看見兩人的連接處肉芽還在不停的增長連接蠕動著,猶如齒輪的轉動一樣,兩人的身體幾乎完全成為一個整體了,而先前還看得到的四肢已經幾乎融合了進去,遠遠望去,樸素哥哥背上仿佛長了個巨大的肉瘤。
‘我錯了,我錯了!是我那天喝醉酒強奸了你,你放過我吧,放過我吧。’樸素哥哥跪倒在地上,雙手合十,如同搗蒜一樣往堅硬的石板上磕著頭,可背上的肉塊依舊往他身上陷進去,最後隻能看見那張帶著微笑的臉露在外麵。
圓圓的臉,蒼白而幹淨。
樸素冷冷地站在旁邊看著,沒有絲毫的表情。樸素的母親當場就昏了過去,而他父親也呆滯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至於那些賓客,早就作鳥獸散了。
我這才知道,原來當年樸素是為哥哥頂罪的,因為查出來是他哥的話,就算不死,也要坐一輩子牢,而如果他去頂罪,自然沒什麼事情,頂多隻是名聲不好罷了。而且在收拾殘餘宴席的時候,發現桌子下麵有很多沒經過拒絕的菜和灑了一地的酒。
冥婚的故事後來就在那個村子流傳開來,樸素一家也倒了,他們家的甲魚塘一夜之間所有甲魚都死光了,樸素哥哥背上的肉瘤也那不下來,醫生說如果拿下來,那即使沒有生命危險,恐怕這輩子也要癱瘓在床。這男人聽完後就瘋了,天天跑到那個早就荒廢的瓜棚裏,高喊著,放過我,放過我。他背上的肉瘤也越來越大,最後身體不堪重負,隻能在地上爬行著。樸素的雙親不堪打擊,不久就病逝了,而樸素則下落不明,不知道去了哪裏。
最後一次見他,他帶著圓圓的靈牌。
‘我會一直帶著,當她是我真正的妻子的。’他苦笑著,摸了摸木質的牌位。
後來,據說在離村子幾十裏外的一家祭品喪事店,一夜之間所有的紙人都肮了很多,嘴巴上全是居然油膩。至於是不是真的,就不得而知了。“
“這就是冥婚麼?”我問他,紀顏點點頭。
“這種儀式不知道起源於那裏,但可以肯定的是已經有兩千年的曆史了,下到百姓,上至皇家,都有為死去的子女舉辦冥婚的記載,不過現代後就漸漸泯滅不見了,或許在某個遙遠的地方,那裏還會有這種冥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