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割喉(下)(1 / 3)

後來的調查沒有別的情況發生了。可是我們依舊沒有太多的頭緒。紀顏於是開始翻看起王真的資料。而我也瞅見了那個象征死亡的電話號碼,很普通的一個電話,是在想不通為什麼這些人死前手機裏接到的最後一個電話都是這個號碼打來的。

王真是名資格老到的外科醫生,而且尤其擅長咽喉部最難的腫瘤息肉切除手術,一些歌手由於用嗓過度,加上不注意調節和保養,所以很容易產生息肉,自然,王真的那一刀對他們來說是保住自己身價的一刀。

唱歌唱的爛的演員可以去唱歌。但演戲演的爛的歌手卻不是那麼好轉型做演員的。所以王真的名氣自然越來越響了。

不過王真在幾年前忽然連續幾次手術失誤,這對外界來說非常奇怪,因為這些失誤幾乎是連新手都不會去犯的,他甚至還讓一個病人這輩子無法發聲,成了啞巴,不僅賠償了一大筆醫藥費,連醫生也沒的做了。或許後麵他做的那些事情隻是為了證明自己的醫術還在麼?不過這也太無聊了吧。

紀顏合上了王真的資料。

“我們去找找那個女孩身邊的人看看。”我很同意他的觀點。

死在電梯的女孩叫孫穎,是一名文職人員,平時為人處世小心謹慎,是個很乖巧的女孩。無父無母,有一個姐姐,還有一個男朋友。我們找到她的住址時,恰巧看見個男人走出來。

這個男的大概小三十左右,梳著大背頭,身材很高大,國字臉,鼻子高挺,五官棱角很分明,隻是臉上很悲傷,眉毛幾乎連到了一起。他的頭發很長很邋遢,兩邊的絡腮胡子遠遠望去就像塗抹了層黑色的泥巴。那人一直低著腦袋,所以沒有注意我們。

我和紀顏表明來意,他沒有說話,隻是聽說我們是桑一陽委托的,抬了抬眼皮,接著哦了一聲。然後請我們進了房間。

房間裏很淩亂,東西到處都是,仿佛要搬家一般,在裏麵的房間,我們坐了下來,我看見牆壁上似乎掛了很多照片,其中就有孫穎的“我們本來很快就要結婚了,不過那天晚上我們吵了架,大吵了一架,天色很晚了,我告誡過她不要離開,說了很多次了,因為我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感覺,可是她不聽我的。第二天我就接到了噩耗。”男人低著腦袋坐在床邊,喃喃自語般地說著。

紀顏看了看牆上的照片,皺著眉頭,忽然冒出一句。

“你是警察?而且和桑一陽是好朋友?”

男人抬起頭,順著紀顏的手的方向望去,接著機械的點了點頭。

“王真該不會是你逮捕的吧?”紀顏又繼續試探地問。果然,男人沒有否認。

幾年前是這個叫柳落石的警探在值勤時候誤打誤撞逮捕了王真。並且還得到了嘉獎,獲得了升遷。而王真最後一個割喉的對象,其實就是孫穎的姐姐。看來兩人的結合從某種意義來說倒是王真的功勞。

我和紀顏沒有見到孫穎的姐姐,因為她已經出國了,恐怕還沒有接到妹妹遇害的消息。隻是從柳落石這裏也沒有得到更多有用的消息,我和他互相留了電話號碼,接著就離開了孫穎的房子。

“我總覺得,牆上的照片有些奇怪,但又一時說不上來。”紀顏離開的時候回望了下呆在房子裏的孫穎的男友。

洗澡死在自家浴室的是位醫生,很巧合,他是王真以前的助手,當王真出事離去後他接替了王真的職位。至於另外兩人,就沒有任何的聯係了,一個是下班回家的dj,被人發現喉嚨割開死在電話亭裏麵,一個是某公司高級白領。直到第二天他的同事來上班的時候才發現了從車裏漏出來的血。電話亭的詢問結果也是那時候打進來的電話和其他幾人接到的是同一個號碼。

“醫生不是在洗澡麼?”我看著檔案有些奇怪。

“很正常,一般他們會在浴室也會安置一部電話,怕有急事出診。看來倒是名副其實的死亡電話,接到的都死了。”紀顏看著醫生的資料,頭也不抬的回答我。

我見他專心看東西,就沒再問他,隻是有些擔心紀顏的身體。還好我把桑一陽的委托告訴了老總,畢竟是刑警,有道是民不與官鬥,老總也隻好放了我的假。

“如果你是一位醫生,一位藝術高超,刀法精湛的醫生,而且又沒有什麼其他的事影響你做手術的心情,這種情況下如果你犯錯了,你想會是什麼原因?”紀顏經常把自己代入人物,或者幹脆把我帶進去。

“不知道,或許手突然抽筋吧。”我半開玩笑地回答。可是紀顏卻非常認真地望著我。

“你知道麼。那個死在浴室裏的醫生,以前就是為王真準備日常用品和手術衣服及手套的。”

“那又怎樣?”我不解。

“有一種外傷用的麻醉劑,如果塗抹在手套內側――你想下如果手指接觸到,在進行手術的時候當然反應會遲鈍很多。”紀顏說到這裏停頓了下,指著資料上那位遇害的醫生,“不巧,這個家夥好像手裏就有,這種麻醉劑叫表麵麻醉劑,這個本來是為了幫助兒童而發明的,結果也用於小型手術,如扁桃體的切割,一般當需要對扁桃體手術的時候,醫生會把麻醉劑噴灑在喉嚨裏,世界上第一種能滲透完整皮膚的淺表麻醉劑――恩納就是由英國阿利斯康公司推出並進入中國市場的。這種麻醉劑可以成功地將高水含量和高濃度局部麻藥堿性基因結合起來,克服了其他麻醉劑不能滲透皮膚的缺點,可以在皮膚上保留4~5小時的止痛效果。用這種麻醉劑大量稀釋後加入0.5毫升的利多卡因,隻要在手套內部塗抹薄薄的一層就足夠可以使王真靈巧的手指失去平時的靈敏了。”

“你怎麼連這個也知道?”我聽他說了這麼多,覺得有些好奇。

“不要忘記了,我是醫學院畢業的。”他笑了下,露出一排整齊的牙齒。

果然,進一步調查我們知道這個死去的醫生的確和王真積怨頗深。看來四個死者裏有兩個居然多少和王真有聯係。

可是一個躺在床上幾乎是個半死人的王真是如何去殺人呢?

我問紀顏難道可以靈魂狀態去割喉,紀顏笑著搖頭,回答說這基本是不可能的。

王真沒死,即便死了,他也是無法對人做物理攻擊的。

另外,那個手機也找不到了,像桑一陽說的一樣,在王真入獄的時候就不見了,至今也找不到,資料上寫著丟失二字。

將近半天跑下來,卻沒有得到太多的消息。我有些許氣餒,中途還接到了桑一陽的一個貌似關心的一個電話。不過紀顏似乎在醫院呆久了,精力充沛的很,絲毫看不出一點疲憊和厭煩。

如果王真要報複,殺死逮捕自己刑警的女朋友和害自己失去工作的同事似乎說得通,可是一個死在車子裏的公司白領和那個迪廳下班的dj和他並沒有任何聯係,似乎這就有些不明白了。

桑一陽給我們的資料可以說比較詳細了,可是其實沒有太大作用。警察甚至懷疑過王真的家人,但那次電梯裏的錄像卻又讓他們覺得非常不解。因為那的確無法被認可為是人所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