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拾(上)(1 / 2)

春天原意是蘇醒的季節。可是在這個時日人卻總是打瞌睡,精神無法集中,今天是紀顏出院的日子,可是等我想起來,來到醫院的時候,病床上隻有黎正一人躺在那裏。

紀顏可能並不在意,他或許可以體諒我最近工作繁忙,可是我自己卻並不這樣認為,似乎最近的記憶力越來越差。

“忘記來了?他說了,自己和李多先回去了,叫你不要擔心。”黎正望著窗外,似乎在對我說話。好在我早已習慣了他的態度,倒不覺得什麼。不過既然來了,總不好現在又離開,隻好尷尬地坐在了早已收拾幹淨整齊的紀顏原先的病床上。

“記憶力是很奇妙的東西,有時候一直想尋找的東西無論如何向破腦袋都找不到,可是當你不想找了,幾乎忘記的時候,它自己又忽然冒了出來。有些東西丟了也就丟了,但有些東西,丟了就永遠也找不回來了。”黎正從床上滑了下去,雙手當作枕頭靠在頭後,眼睛無神的望著天花板。

“哦?那是怎樣一個故事?”我饒有興致的朝他挪近了些。黎正沒有回答我的意思。當我以為他已經睡著的時候。他那帶著童音卻又以非常成人口吻的語氣開始敘述起來。

“每個人都會有記憶力不好的時候,哪怕是可以一目十行,心算很好的記憶力超人,他們也有不記得東西放哪裏的情況。

在我以前上大學的時候,學校裏經常流傳著一個故事。

林理是一名大一新生,但凡新生都對學校抱著很大的熱情和希望。學校很大,對大多數剛從狹小的高中校園裏走出來的高中畢業生來說,這是第一個感覺。林理自然也不例外。辦好報名手續鋪墊好床鋪後他決定一個人出來走走。

林理的家裏這個城市很遠,不過他沒讓父母來送他。

十八了,應該像個男子漢。林理用這個借口拒絕了父母來送的請求,不過他們同樣很高興,因為兒子長大了。

林理順著宿舍旁邊的一條綠蔭帶散步,那裏種植著很多樹木,非常的茂盛,呼吸著新鮮的空氣,林理感到十分舒坦。其中有一顆樹最為茂密粗壯,和周圍的樹比起來它要巨大的多,林理一個人都無法抱住,剛想離開,林理好像發現草叢裏有些什麼異常的東西。

他好像看見一道光。似乎是什麼金屬反射的光芒,走進一看,居然是支鋼筆。說來好笑,林理從小到大沒有拾到過任何東西,倒是沒少掉過錢啊書之類的。他好奇的走過去,把鋼筆拿起來。

很秀氣的鋼筆,筆帽是銀色的,筆身白色,看上去還蠻新的,估計失主正在焦急著尋找吧。在筆帽處好像還刻了個字,好像是個人字,林理把鋼筆揣進了口袋,回到了宿舍。隻是覺得鋼筆的主人刻了個人字真是太奇怪了。

林理心想,估計是哪個急著上課的學子或者是早上在這裏背單詞的人不小心丟在這裏的,看鋼筆布滿灰塵估計也待了有些日子了。再說,自己正好缺一支好鋼筆。而且不知道為什麼,他很喜歡這支鋼筆,因為,林理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鋼筆是一個女孩的。因為鋼筆看上去很秀氣,而且較之以前自己的筆握在手裏要細一些。

和宿舍的室友閑聊幾句後,林理把鋼筆放進了抽屜,開始幾天是軍訓,還沒課,自然用不著鋼筆。大學的所有東西都讓林理著迷,年輕的身體整天沸騰著不安的血液,同學們白天軍訓很辛苦,完了又互相追打嬉鬧。所以,一到晚上,人就睡得很死。隻是朋友們都說,林理那個方向經常傳來沙沙的摩擦聲音。

新生辦借書證要經過很多非常繁瑣的程序,這讓林理很無趣,自己本來對圖書館有著很高的熱情,因為在高中的時候就聽曾經在讀大學的堂哥說過圖書館的書數不勝數,各種各樣的類型都有,而且安靜又適合長時間閱讀,可是一張小小的卡片卻把他擋在了門外。

回宿舍的路上,低著頭走路林理意外的又在上一次拾到鋼筆同一個地方的草叢裏拾到了一張圖書證。

圖書館的監管製度並不嚴格,任何人,隻要持有合法的圖書證,都可以閱讀,也就是說,如果這個證的主人還沒有注銷證的話,林理就可以進大搖大擺的走進圖書館,好好的博覽下中外典籍。

林理是這麼想的,當然也是這麼做的。

圖書證上主人的名字已經磨損的不是很清楚了,不過還好照片很清楚,而且幸運的是兩人長得居然還非常相像,說出來到更加順口了。果然,林理把證給了看門的老師看了看,老師瞅了瞅他,又看了看圖書證,然後就讓林理順利地進圖書館看書了。

幾天下來,白天軍訓,吃完晚飯林理就在這裏看書。這種日子讓林理起初還過得非常的愜意。自己的圖書證辦下來以後,林理把這位同學的圖書證也就扔進抽屜沒再管了。隻是夜晚大家入睡的時候,依舊能在林理床下聽見沙沙的聲音。

有一次,林理照例在圖書館看書,剛看到一本自己找了許久的舊書,不料自己剛剛走過去,一隻蔥白玉潤的手忽然把書拿了下來。林理這才發現書原來被一個皮膚白皙的高個子女孩取下來了。

“你也喜歡這本書麼?”女孩笑了笑,彎目如新月,俏臉似桃花。交談過後,林理知道女孩叫舒鬱,居然還比自己高一個年級,不過論年齡,自己卻反倒比她大上幾個月。隻是舒鬱卻總是一本正經的讓林理喊自己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