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奇怪了,我在這裏完全感覺不到有任何的怨靈,嗬嗬,這下似乎有點棘手呢。”黎正自顧自地說著,然後一個人走向了前麵。王斐聽完詫異地站在那裏,隨後又趕緊跟上去。我也被張伯押了上去。
“我把他殺了就放在他房間的房頂隔層上。他絕對死了!”王斐看著樓頂,畏縮的退了退。
黎正望著上麵。“又梯子麼?”他問王斐。王斐搖頭。
這個時候,樓頂發出劇烈的震蕩,猛烈的敲擊使得上麵的方頂掉下很多灰塵。接著很多彈珠紛紛滾落了下來,到處都是。王斐嚇的大叫了起來,縮到角落裏,抱著頭哭喊著:“不要怪我!幾十年我都做惡夢!我隻想多的好點!我隻想多的公平點!饒了我吧!”
黎正皺著眉頭,摘下眼睛,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一張紙,迅速折成了一隻紙鶴,口中念叨了一下,紙鶴居然自己飛離了黎正的手,飛進了樓頂隔層。上麵的鬧聲停止了。王斐也漸漸站了起來,麵露喜色。
黎正卻麵無表情,我看著王斐,他的身後的牆上好象有什麼東西出來了,我閉了下眼睛,果然,兩隻如同棍子一樣瘦弱蒼白的手從牆壁緩緩伸了出來,緊接著是一個腦袋,然後是上半身。那個東西抬起頭,我忍不住叫了起來:“後,後麵!”那個東西的臉正是昨晚我看到的一樣,不過在白天看上去更加黑也更加瘦,嘴裏仍然是鼓著的。
王斐也感覺到了身後有什麼,不過他不敢回頭,而是帶著央求的眼神看著黎正,黎正冷冷的說:“王教授,我隻負責幫你幹掉紀顏,可沒義務做你的保鏢。”
王斐絕望的轉過頭,後麵的人猛的把手一合,就像等待多時的動物抓捕獵物一樣,王斐被緊緊的抱住。
“哥哥,你終於來了,冰冰很冷呢,抱著哥哥真緩和。”那東西一邊說,嘴巴裏的彈珠和牙齒一邊掉了出來。
“放開我,放開我,我不是故意要殺你的!”手臂收縮的更緊了,王斐痛苦的大叫起來。
“我好寂寞,我一直在等待著哥哥,一直。”那少年的慢慢的閉上眼睛,把頭靠在王斐的肩膀上。我對著黎正說:“難道你還不出手?”
黎正望著我笑道:“這是他自己的孽,我無能為力,何況這個少年還是活的呢,我的法術不管用。嗬嗬,真有趣,這麼多年都沒死,一定是那個東西了。”黎正走到王斐麵前,“您還不肯告訴我麼?”說著把剛才的六角形鐵片拿出來插在了少年的胳膊上,似乎手略微鬆開了點。王斐這才喘著氣回過神來。
“快,快救我,那東西我可以給你,求你救救我。”
黎正忽然看了看那少年,笑了下,拔出了鐵片。“正對不起,我已經知道在哪裏了,所以,您對我已經沒有任何幫助了。”黎正站了起來。轉過身帶上墨鏡。
“哥哥,我們永遠在一起吧!”少年猛的一睜眼,手上一用力,王斐哼哼了一聲,就看見他的身體像被擠爆的番茄一樣被揉了個稀爛,少年的身上全是王斐的血肉,他舔了舔,隨後盯著我們。
“似乎沒吃飽呢,該你上了。”黎正對著張伯做了個手勢,張伯把我扔向那少年,眼看著他已經張開手臂在等我了,我看著地上的血和碎肉,暗叫到難道幾秒後我也要成這樣了?死都沒個好死法麼。
“啪”伴隨著窗戶的粉碎,一個人影從外麵吊著繩子衝了進來,正好把我撞飛。我這才長舒一口大氣,定神一看,哈哈,是紀顏。
紀顏站了起來,拍拍身上的碎玻璃。把我扶了起來。
“你不用學電視上非要這時候出現吧?”我責怪到。
“是的,我在外麵觀察很久了,如果黎正不把你扔出來我怎麼救你?昨天晚上影晶石就顯示你出事了,我隻好連夜趕來。不過你們來之前我就來到這裏了,因為影晶石隻顯示你最後在這裏使用,所以我躲在外麵看你們。”
“很久沒見呢,紀顏。”黎正笑著看著紀顏。
“是啊,自從你上次落荒而逃後。”紀顏也笑著說。我以為黎正會生氣,結果他兩手攤開做了個無可奈何的手勢。
“不過我們的事等下在說吧,先解決他。”紀顏脫下身上的背包。
“你也該知道了吧,他已經不是人也不是怨靈。”黎正指著那少年說,少年依舊無神的看著我們,嘴裏嘀咕著:“冷,好冷。”房間的溫度忽然猛的升高了,而且很快。
“的確,他借著返魂香的能力複活,但有不完全,強烈的求生意念使他和這房子合為一體了。”紀顏雖然對著少年,但眼睛始終放在黎正身上。
“你沒開玩笑吧?也就是說我們在他肚子裏?”我快崩潰了。
“長年來他靠吸食活人的營養痛苦的活著,返魂香的力量讓他既不能完全變回人又不能死去。或者今天我們讓他永遠安息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那要怎麼辦啊?”我問紀顏溫度已經很高了,少年也睜開眼睛,整個房間的牆壁如同肌肉一樣開始蠕動,地板也是,剛才紀顏進來的窗戶已經被四周的牆壁給擠死了。
“很簡單,從他體內拿出返魂香,那自然就死了。”黎正指著那少年。我順著看去,原來他的左肩上正插著一塊黑色發亮的晶體,一半在裏麵,和我上次在紀顏家見過的一樣。
“那快去拿啊。”我喊道。
“不行,他對任何人都有戒心,過去隻會被他勒死。”黎正望著我,“對了,你昨天不是在這裏呆了一晚麼,看來他對你還是不錯啊,不如你去試試。”
我無語,望向紀顏。“隻要試試了,要不然我們都會死在這裏。”
我隻好硬著頭皮走過去,他古怪地看著我。我顫抖地把手移向返魂香,嘴裏念到:“我是想幫你。”
當我接觸到返魂香是,他的眼裏居然流出了淚水,雙手無力的落下來。我一咬牙,把返魂香拔出來。一瞬間,房子停止了移動,他也迅速變成了骨頭,接著又全部化成粉末,和王斐的血肉融合在了一起。房子恢複成原樣。我呆呆的拿著返魂香站在原地,內心有些傷感。
“謝謝了!”黎明猛的衝過來,奪走我手中的返魂香從剛才的窗戶跳了出去。等我和紀顏反映過來,他站在樓下對我和紀顏招手。張伯也如爛泥一樣摔倒在地板上。
“今天沒工夫和你都了,以後有機會在說吧,反正我要的已經拿到了。”說完一下就沒影了。
我不好意思的朝紀顏笑笑。“都怪我,還是被他搶走了。”
紀顏沒說什麼,一臉慘白,猛的暈倒了。
醫院。紀顏平躺在病床上。
“你幹嗎這麼拚命啊。”我坐在他旁邊,看著他幫的像粽子一樣的腳。
“沒辦法,我從火車上下來已經很遠了,隻好用放血的辦法,要不然怎能夜行八百裏急趕到你哪裏?來晚了估計你連渣都不剩了。”他笑到。
“原來當年返魂香在二戰中被一個美國士兵帶回了美國,後來輾轉流落到王工程師手中,幾十年前他妻子重病身亡,他照著傳說的方法居然真的使妻活了過來。但妻子也從此莫名的失去了生育能力。兩人決定領養一個孩子。他們本來在杭州的兒童福利院看上了王斐,當年他不叫王斐,他和他的孿生兄弟是孤兒,沒有名字。但由於弟弟突然說話乖巧,當場就叫了工程師夫婦二人做爸爸媽媽。結果被帶走的是弟弟。後來王斐十四歲從福利院跑出來想尋找弟弟,結果被工程師夫婦阻攔還遭到打罵。他在街頭流浪了很久。最後他發現自己弟弟容貌及其相似後決定了一個駭人的想法。他在家裏沒人的時候欺騙自己的弟弟,兩人在玩耍時王斐殺了他,並取而代之。”我一口氣說完。紀顏驚訝地說:“你怎麼知道的?”
我告訴他pol.ice在王斐的家裏搜索,發現了王工程師留下的遺言,告訴王斐,家中的至寶返魂香就在二樓的隔層裏放著。或許是天意弄人,返魂香在慢慢恢複力量的同時,居然奇跡的使那少年“活”了過來,但卻變成了半人半鬼的怪物。雖然事情結束了,但返魂香卻還是落到了黎正手裏。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麼。張伯就是當年負責領養的福利院職工,王斐在家鄉長期都有耳目,當他得知老屋出事紀顏要來杭州的時候,他就讓黎正殺了張伯滅口,自己星夜坐車趕回這裏。黎正用控屍蟲把張伯變成形屍走肉,還打算套我的話,看我知道多少內情。
“算了,能平安就是好事,不過那孩子真的很可憐。”紀顏歎了口氣。我拿出日記,這是我在房間又重新找到的,我沒告訴警方,把他留了下來。我又翻到了那段。那段他記錄著他和自己的哥哥第一次相遇的情景。
“一月七日晴
世界上真有鬼魂麼?好害怕,早上我在房間彈琴的時候感覺好象有人在窗戶外麵偷看,結果走過去隻看見自己啊。後來又重複幾次,我都不敢練了,隻好跑到房間裏把被子蒙住頭。“
有人說孿生兄弟本來就是一個人分開而成。老屋裏外的兩人卻有著天壤之別的命運,或許當王工程師開始決定領養那雙胞胎的其中一個時,悲劇就已經注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