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卻道故人心易變(1 / 1)

姬陽小心地打開木匣,木匣裏有一封信。暗黃色地信封顯得有些老舊,上麵寫著:吾兒姬陽親啟。姬陽恍惚地意識到,這封信已經是母親在二十年前寫給自己的了。

微微顫抖的手伸向信封,拿起來時,姬陽敏銳地感覺信封中有什麼堅硬的東西,形狀像是一把鑰匙。將信封拿在手裏,姬陽卻猶豫著沒有打開,他下意識地低下頭,正好看見腰間所懸玉佩倒映出了尋湘的臉。

她眼中的貪婪一閃而過,臉色在微弱的月光之下顯得愈加猙獰。姬陽心中警鈴大作,握住信封的手下意識地緊了緊。“湘姨,說了那麼多,我有些渴了,幫我拿些水來。”姬陽裝作未曾察覺一般,自然地抬起頭,果然看見尋湘已經換回了一臉溫和的表情,眼角甚至還有未幹的淚水。

“好。”尋湘的臉色似乎有一瞬僵硬,但立刻就恢複過來,起身取水。姬陽借袖子遮掩,迅速將鑰匙狀的東西藏入懷中,裝作慢慢打開信封的樣子。等尋湘拿著水杯,轉過身,就看見姬陽正緩緩打開信紙。

“少主,請喝水。”姬陽裝作心神全在信上,接過水杯放在一邊,雙眼未看尋湘,淡淡道:“湘姨,你陪伴母親多年,對我們來說早就不是外人了,一起來看看吧。”說著,左手將信紙往她麵前挪了挪,藏在袖中的右手暗暗運起靈力。

信紙上這樣寫:

姬陽吾兒,

如果你能看到這封信,母親為你還活著而感到欣喜。“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能與你父親同死,一直都是我的願望。原諒母親沒有將花間教留給你,因為故人心易變,與其給我兒一個難以控製的勢力,母親更希望我兒從頭開始,自己去創造。花佩是我花間教教主信物,但也僅僅是個信物,母親真正留給你的是財富,是我兒組建勢力的先決條件。合抱之木,生於毫末;九層之合,起於壘土;千裏之行,始於足下。吾兒,願汝平安順遂。

母:挽玥留

姬陽心緒激蕩,卻不得不暗暗注意尋湘的舉動。在看到“故人心易變”時,尋湘的身體輕輕顫了顫,姬陽呼吸一滯,正準備先下手為強。尋湘卻一下子平靜下來,表現地毫無異樣,姬陽心中愈加忌憚。

“少主,主人信中提到給您留下了財富,您可知道在何處?”這個問題有些逾越了,尋湘身上也開始逸出隱隱的殺氣。此時,姬陽身體緊繃,他明白尋湘這是打算先禮後兵了。若是回答不知道,今夜恐怕凶多吉少;若是天真地說出地點,隻怕同樣看不見明天的太陽。姬陽不是沒有想過破釜沉舟,先下手為強,然後遠遠遁走,隻是白皖皖和魏茗風仍在教中,怎麼能丟下他們一走了之。況且複仇之路剛剛開始,若是就此背上殺人的罪名,隻怕多有不便。現下之計也隻有假作知道地點,然後吊著尋湘了。

姬陽正要虛與委蛇,突然看見窗邊一道黑影略過,隻聽見院中傳來喊聲:“有賊啊,抓賊啊。”不遠處房間的燈火都亮了起來,越來越多的玉蘭堂弟子出門查看,漸漸喧囂起來。

姬陽心中大喜,麵上卻不顯,對尋湘道:“湘姨,今日便說道此處,告辭。”說完,姬陽便從窗戶躍出,小心地躲開玉蘭堂弟子的包圍圈,趁著夜色回到了綠蘿堂。

房中其他四人仍在酣睡。一片此起彼伏的呼吸聲和鼾聲中,他漸漸平靜下來。

這花間教隻怕也不能呆下去了,要趕緊找到母親留給自己的東西,然後離開這裏。連母親的貼身侍女如今都背叛了,當真是故人心易變。還有誰是能夠信任的呢?姬陽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個身影……對了,剛才喊聲有些熟悉,似乎是皖皖的聲音,隻是她是扶桑堂的弟子,為何會深夜出現在玉蘭堂,還恰巧為自己解了圍呢?

不如明日好好問一問皖皖,她似乎有不少的秘密呢?不過誰不是呢?

姬陽一邊想著,一邊脫下外袍,借著月光,仔細地查看從信封裏取得的那把鑰匙。

白玉的色澤,玉質似乎與花佩相同,這應該就是取得財富的關鍵吧。將白玉鑰匙貼身放好,姬陽閉上雙眼,漸漸沉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