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他不是人，難道是粽子？”“未必，天下屍分十八，鬼分三十六。反正我大煙袋隻是提醒你一句，要是不信，也就當我沒說”這時，胖子在裏麵喊道“小同誌，你個沒良心的，胖爺幫你們找床板，倒是搭把手啊”
我應了一聲，過去幫忙，心中卻怎麼也揮不掉大煙袋說的話。胖子的店鋪簡陋，沙發就別想了，滿目瘡痍，指不定睡到半夜就散架了。還好他店裏有兩塊木板，那凳子一撐，上麵在鋪一層棉絮和涼席，涼快，賊舒服。已經是半夜，大煙袋轉身回去，我借著相送，問大煙袋“你的話我得想想，有什麼辦法能印證的？”大煙袋遠遠看了悶葫蘆一眼“現在隔著十米，我都能聞見他身上的味。不過看他有影子，道行恐怕有點高，可以開陰陽眼試試”
“陰陽眼？”陰陽眼不能隨便開，開了未必能隨便收回來，因為那本來就不是人應該能有的。特別是下古墓，開陰陽眼雖然說能見著鬼，但誰也不敢開了眼下去。有些不怕死的開陰陽眼下古墓，裏麵的魑魅魍魎全部現行，能把人牛大的膽子給嚇破！“怎麼個開法？”
大煙袋想了一會，細細琢磨了一下“他要真不是人，道行肯定很高，一般的陰陽眼沒用。這樣，你用烈酒泡朱砂，然後把柳葉泡進去，泡七個時辰。時間要估算好，不能有大的出入。然後，淩晨四點的時候起來，把柳葉貼在眼皮上，然後默念還魂經。念完了，差不多陰氣也進到你的眼睛裏，陰陽眼也開了。但這個時候，千萬不能直接去看，要用一麵鏡子，用鏡子出現的一麵去看，切記不能直視，隻能借著鏡子。如果看見他身上有黑氣冒出來，那就跑不了了，對方絕對不是活人”
說到這，大煙袋有些不放心“五帝錢未必壓得住，如果真發現他不是人，可不能輕舉妄動”“呃，呃”我應了兩聲，大煙袋自顧離開。聽他一說，我現在感覺四周全是鬼，不由得加快腳步，回到胖子的店裏。“胖爺發揮艱苦奮鬥精神，今天就陪你們睡店裏”把床鋪好，胖子坐在一邊的沙發上。“得得，你那睡覺的動靜這麼大，到時候加上回音，我們就別想睡了”“小同誌，你這是不識好歹。胖爺放棄柔軟的溫柔鄉陪你們在店裏過夜，實在是那什麼交來著”
“就別賣弄你那點學問，實在丟人。你回去睡，順便把你老屋的鑰匙取了，明天我們就去”“行，胖爺明天給你們帶早飯”胖子說完，開車回去。店裏剩下我和悶葫蘆，我把門關上，心中總有些忐忑，特別是想起大煙袋的話。那一晚睡得並不踏實，迷迷糊糊的，聽見有人把店門打開“十點了，快起來，胖爺給你們帶了小籠包和豆漿”
我按了按發腫的眼睛，大腦胡亂運轉了一夜，現在就是算道九九乘法，我也覺得累。悶葫蘆還是板著個臉，迅速起床夾包子。胖子拉了我這個勞動力，我又把悶葫蘆叫上。胖子不算懶，既然得叫人，說明老屋裏麵的東西有點多。
胖子的老屋在郊外，到現在都沒開發出來，可以想象是何等的窮鄉僻壤。胖子開車，坐了兩個多小時，行駛到一條土路上，又往前開了幾十公裏，才算見著一個村子。村子裏隻有幾十戶人，一路顛簸，幾乎是開到沒有路的情況下才停下。聽胖子說，就這麼直著走，前麵還有村子。這一截人煙稀少，而且土地貧瘠。開發了這麼久，去年才剛開始計劃上。要想把土路變成水泥路，還得等幾年。村子裏基本隻剩老人，年輕人外出打工。整個村子，顯得有些死寂。
胖子說，這就是他祖上留下來的老屋。大隱隱於市，小隱隱於野，胖子自稱祖上就是小隱此地。沒我想象中的窮，胖子家的老屋，還是一套小型的四合院，雖然隻有一進，但在整個村子裏，這種房子算是很好了。老屋後麵，是祠堂，現在也已經廢了，裏麵的排位全被胖子搬走。胖子也就是沒事過來打掃修補一下，免得屋子塌了。
一扇破舊的老木門，兩邊還有沒脫落的門神畫像，已經從彩色被雨水衝成了白色。村子裏一片死寂，我們的腳步聲，都清晰可聞。“這就是你祖上的老屋？還行，好歹是瓦的，有點高門大戶的意思”我仰頭評論道。這話算是給胖子點麵子，其實整個四合院已經破敗得不成樣子，隻是沒塌。胖子說鑰匙丟了，不過這好辦，一根幾乎要鏽爛的鐵鏈，石頭上去砸了幾下，門就開了。嘎查，木門緩緩被推開，落下一縷縷灰塵。院裏荒草叢生，窗戶紙全部被開了洞，就連房頂上都有雜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