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化也有境界,據說最高的虹化,身體能一絲不剩,其次就是留下一些頭發牙齒。還有一些高僧虹化之後,身體會縮小到一隻手臂長甚至拇指長,成就等坐金身舍利。等著老喇嘛行禮完畢,我們繼續繞到孜珠山後麵。山上比較荒涼,幾乎隻有土色的荒草。在一處隱蔽的山坡後麵,突然出現一棵粗枝大樹,能有兩人粗細。
樹幹之上,離地三米的地方,樹杈之間坐著一尊紋絲不動的人,手持佛珠,身披紅黃兩色布,迎麵就有一股高人氣息。正是之間我遇見的現任孜珠活佛。活佛還戴著一個眼鏡,看上去居然沒違和感。老喇嘛一聲告退,原路折了回去,隻剩下我和悶葫蘆。“辛饒彌沃如來佛圓寂時曾說;當後世無量光佛像、左旋白法螺與具格的賢者在孜珠山彙聚,則是聖藏光明見,身語意三寶具足,能得佛澤寶藏”活佛忽然說道。這話我已經聽說過,在孜珠寺還很出名。
“那我們兩個,算是具格的賢者?”無量光佛像、左旋白法螺,都是孜珠寺傳承下來的鎮寺之寶,具格的賢者竟然能和其並列?
“是或者不是,你怎麼說”活佛沒有直麵回答,而是問了一句。問我的?悶葫蘆是天授唱詩者,他和活佛應該有共同語言。“是”悶葫蘆回答了一個字。“是便是,辛饒彌沃如來佛留下的東西,便傳承給你們”
我一聽,暗讚活佛的大方,這是要把家底拿出來?孜珠寺的佛家寶物不少,別的不說,光是那尊無量光佛像,本身的價值便已價值連城,而且還具有殊勝的功德。“既然已前往虛極之地,應當知曉魔國帶來的災難來自何處。如今聖地沉淪,也免得有人再去打攪”活佛的這個有人,不單單指的是我們,似乎還有幾十年前的蘇聯人。
“來自北方的妖孽,真相就在那裏”活佛說完,拋下一隻錦盒。打開一看,裏麵有一方古老的圓盤,上麵刻著大篆,竟然是中國的古物!黃銅製的圓盤,外圈露出氧化後的金黃顏色,表麵沒有一絲鏽蝕。大篆,用於商周時期,秦朝用的是小篆。如果按照這個理論,這圓盤豈不是商周古物?圓盤的表麵可以轉動,中心還有司南一樣的指針。一排排文字複雜,應該不是一件生活用品,而是一件祭祀之物。
“就這個?”雖然是古物,但中國至今為止,似乎還沒有類似的銅器出土。怎麼著也是佛澤寶藏,不說把無量光佛給我,好歹也給個舍利子才對。“這是辛饒彌沃的指示,佛說他登上過皚皚的昆侖,尋得此盤,如今給你們,算是佛對未來的指引”嘶,算算時間,周朝也就是在三千年前至兩千年前。辛饒彌沃佛這麼趕巧,居然去過昆侖,探尋過西王母?
在虛極之地,可以肯定的一點,就是魔國來自於西王母國,在西王母國消失之後,魔國作為其中的一支後裔,才來到西藏。圓盤背麵,上書三個大篆金文,字的凸起都氧化成黃色,這是黃銅獨有的,鐵器一氧化,可沒有這般曆史的光澤痕跡。大篆有金文(鍾鼎文)、籀文之分,周朝時期,大多以金文為主體,刻在銅器之上。
好歹和張老頭學了幾年,其實中國的漢字,傳承下來,都是有一定規律的。讓我寫,曆朝的文字我不一定全會,但要認,掌握其中一定的規律,足以認出來。畢竟漢字是象形文字,除了近代的簡體字之外,曆代的文字都經過一種係統的簡化和有規律的更改,上至夏篆、甲骨文、金文、小篆,下至行書隸書、宋體楷體等,諸如此類,學考古的,必須都認識。
那幾年,張老頭總是給我一種莫名其妙的字體,那種文字的體係,甚至要早於夏篆,我查閱了不少資料,都沒有相關記載。除此之外,上三代的文字,我也被張老頭壓著學了不少,對於這些,掌握的還沒全忘。圓盤上麵的文字密密麻麻,得回去用放大鏡來看。至於下麵,隻有古樸的三個金文大字,一筆一劃,很有早期原始的風格。
“姬,姬王,滿”好歹看過封神榜,周家天下八百年,姬姓也延續了八百年,第一個金文,正是周王室的姓,姬。連起來,圓盤下麵,應該寫的是;姬王滿。咱們老祖宗說話,是既簡單又複雜。往往幾個字就能回答別人的問題,但這幾個字背後,能扯出一大篇有名有姓的典故,往往一些大儒說一個字,背後的含義,加起來也有幾篇高考作文的篇幅。
中國的文言文,看似簡略,實則晦澀。這姬王滿,應該是名字。比如司母戊大方鼎,器物內部,隻有後母戊三個字。你要想知道更多的,得去查證三代曆史,保準能有幾十篇,從商王的八輩祖宗算起,一隻到司母戊的出身。這個姬王滿,應該就是說,這個圓盤的主人,是周王。畢竟銅是古代的主要金屬,重要器物都會銘刻主人的姓名。春秋戰國雖然就有鐵器,秦始皇陵兵馬俑也出土過鐵劍。但在先秦時代,主要還是以銅為主。特別是在秦一統之後,冶煉銅的技術,刀劍性能,遠超鐵器,秦朝銅劍,能劃開十八層紙。直到漢代出現了百煉鋼技術,銅器才逐漸消失,逐步退出冶煉技術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