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雄聖藏——冷殤愁夢兩不清,一聲冷語一生言 第六十一章——如夢(2 / 2)

天塹的深度遠超我的想象,即使底下屍蝠拚命飛行減緩重力,下降的速度依舊不慢,能比一輛正常行駛的汽車。意識更加模糊,身體外麵的一層已經死去,隻有被皮肉裹著的內芯,還有一點微不足道的感覺。可能是我的錯覺,時間其實並沒有想象中的長,但在即將喪命的時刻,大腦運轉飛快,比得上以前高考複習的樣子。

努力抬起頭向上佯,上麵已經看不見那一毫光斑,還未等我低頭,身下屍蝠一聲哀鳴,隨後一陣驚天動地之聲,大腦內的畫麵碎為無形。胸口一疼,好像被全速行駛的貨車撞擊,骨裂的聲音輕輕響起,整個胸腔,似乎都變形了。緊接著,四肢麻痹,連動彈都不行,也沒有太多的痛感,隻是一陣難受。一口滾血噴出口腔,我急忙閉上嘴巴,一抹抹血就從鼻子裏流出來。

縱使屍蝠在空中拚命飛行緩衝,再加上下麵有這麼個東西墊著。但落下來的力量依舊可以分金裂石。血一流,我便徹底昏迷。很長的一段歲月過去,就像從出生到現在,縱使有那麼二十來年,回想起來,卻沒有幾件值得留戀的事。我感覺自己抬起眼皮,四周卻一片漆黑,寂靜之下,甚至連自己出聲也聽不見。佛說世間有地獄、有輪回、有宿命。要說佛,我還未真給他上過幾柱香,本來是絕對不會相信這些。

但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光怪陸離的東西,比那些人一輩子聽過遇過的還要多。佛,似乎也有神秘的一麵隱藏在暗處,或許真的有佛吧,不然那些佛咒為何能奏效?那我這樣也是在地獄了?寂滅兩個字,形容著我眼前,明明我睜開眼睛,卻看不見一丁點東西,摸了摸四周,也是空的!

意識並未蘇醒,感覺臉頰有些疼,一隻大手把我從黑暗和夢裏拽出來,光芒沿著眼眶一圈擴散。剛才看見的黑暗是假的,但臉頰的疼痛是真的。我醒過來,真正睜開眼睛,發現悶葫蘆蹲在我麵前,正在捏我的臉,一雙淡漠的眼睛偶爾看見我醒來,這才放手。

“你,你怎麼在這”這便是天塹底部,離那些坑洞少說也有五六百米深,後麵那一段沒有鐵鏈,除非從上麵掉下來,我還真不知道如何能下來。屍蝠死在我身下,渾身炸裂,皮毛內裂出一道道血痕。最底下還有一層黑色膏泥狀的固體東西,有股臭味。我試著按了按,還很有彈性,後來才想起,這恐怕就是那些屍蝠的糞便,全部堆積在底下。

這也起到一個緩衝作用,幾重保護,我竟然意外的又沒死。想起落下,我才發覺自己的手臂能動。不對勁,即使我落下來沒死,但觸地的一瞬間,明明感覺四肢骨折,甚至連肋骨都受到衝擊而斷裂。換而言之,就算我現在還有一口氣,也不可能坐起來。但現實裏,渾身上下找不到一點傷口,無論是後背還是手臂,連皮都沒被擦紅。可身上破爛沾血的衣服還在,血跡未幹,嚇得我又捏了捏臉,生怕是做夢。

不管如何,奇跡般的,我完好無損的從上麵墜下來,說是醫學界奇跡絕對當之無愧。不僅沒傷,連之前的傷口都愈合了,我第一時間便想到一旁的悶葫蘆,說不定是他給我吃了靈丹妙藥。“悶葫蘆,你怎麼在這?”我出聲問道。悶葫蘆又要從身上拿紙筆,我製止他“行了,又不是啞巴,會不會好好說話”明明能說話卻要用紙筆,這算是特行獨立?悶葫蘆嗯了一聲,居然真放棄用紙筆交談。

怪人,我暗自說了一句。“你怎麼在這?”“看你落下來,跟著過來看看”悶葫蘆說得風輕雲淡,仿佛這條天塹並沒有想象中的深。“我老爸呢?”“暗中跟著,沒事”“我這傷是怎麼回事?”“不知道”“你沒給我吃什麼?”“沒有”悶葫蘆又補了一句“下來時你便是這樣”我和悶葫蘆的對話很整潔,我問他回,沒有一個字的廢話。帶這個家夥出去玩,肯定相當無聊。

悶葫蘆的聲音帶有些苦澀沙啞,像是很久沒能喝水。不過卻帶給人一種鎮定的效果,如雲如鶴用來形容他,恰到好處。悶葫蘆犯不著說謊,那我一身傷究竟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