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是非常有靈性的動物,它可以預知自己的死亡日期。每當野象壽命快要走到盡頭時,它就會離開象群,獨自在深山之中遊走。來到祖先留下的象塚,安靜的在象塚裏等死,和祖先父輩死在一起。這隻是個傳說,雖然各地都發現過大規模的大象屍骨出現在深山洞窟之中,但不能保證這些大象都是“自願”來的,象塚的真實性也有待考證。有些學者指明,所謂的象塚,應該是古代部落或者國王的陪葬坑。因此,象塚這個詞一直出現於小說之中,並不得到現實的承認。
傳說非洲地區許多淘金破產的人,就會進入深山,偷偷跟著一隻即將死去的老象。跟著老象找到傳說中的象塚,卷走大筆象牙。當然,野象十分警覺,許多人還未接近傳說中的象塚,就被野象群踩死。
但不管如何,在我們眼前、山洞的深處,的確堆積著大量的大象屍骨。其中還有昂貴的象牙!象牙價格高昂,在古代,一件象牙製品,絲毫不比一般的玉器差。中國很早就開始流行使用象牙製品,傳說商紂王就命人用一對象牙做成一雙筷子,上麵用金絲鑲嵌,而且湊近一看,就會發現筷子上雕刻著山川湖海,日月奇觀。一個大臣見了,感歎商朝就要滅亡,於是逃到深山之中。
大臣臨走時說:王有一雙名貴的象牙筷子,就必定不肯使用以前的陶瓦青銅,那他就需要玉石和黃金做成的碗,才能配得上那雙筷子。有了精美的餐具,王就不肯再吃粗茶淡飯,就必須每日山珍海味,奢華享受。吃得好了,王就會披上綾羅綢緞,喜好五色彩衣。吃穿完備,王就不會居住在老舊的王宮,必然會揮金如土,大用民力修建宮野。有了這些,王就會消弭意誌,整日與美酒歌女相伴,從此不聽忠言,怠慢政務,從而荒淫無度,貪得無厭。如此下去,商朝怎麼能不滅亡?
象牙的價格即使放在今天,也一直居高不下。一公斤象牙,甚至能賣到八千美元到一萬四千美元之間。況且這個山洞之中,象牙少說有百對以上,這得是多麼大的一筆財富!西瑪看得眼睛發紅,剛才的恐懼已經煙消雲散。他衝入死象的白骨之中,將長在象頭上的象牙揮刀砍下。瘦子和蠻牛對此不為所動,估計是看不上眼。也是,象牙大而沉,價值或許還比不上一件小巧精致的冥器來得方便。呼啦,堆積如山的白骨突然坍塌大半,西瑪站在下麵,被砸得哇哇直叫。我們離得遠,在巨大的象骨落下時,已經及時躲開。這裏的象牙這麼多,一個人也帶不走,等到原路返回時,我在拿幾根走。
西瑪挨了幾下,手裏抓著象牙退到一邊。白骨露出,一隻黑色的大象躺在裏麵,它鳴叫一聲,還卷起象鼻,竟然還活著!象塚,象塚竟然是真的!要說山洞裏的大象骸骨或許無法證明它們是自然死亡還是被殺,但象骨之中,還躺著一頭尚未斷氣的老象。這無疑證明了象塚的存在和真實性!這比那些象牙還有價值。我拿出手機,手機已經沒有多少電量,一般我都舍不得用。不過現在,我在象塚裏連拍了十幾張照片,順帶將那隻垂死的老象照進去。這些照片或許不能公之於眾,但也算給將來留下點可貴的回憶。
這隻老象不知道活了多少歲,臉上都是溝壑般的褶皺和皺紋。象鼻無力的垂在地上,但它還是努力用象鼻觸摸那些化為白骨的同胞。老象老眼渾濁,躺在地上,衰弱的生命力使它隻能躺在地上,靜候死神的鐮刀。老象吼叫一聲,似乎要阻止西瑪帶出這裏的一草一木。不過西瑪哪會罷手,意猶未盡的將幾根象牙收入背包。這裏這麼多象牙,不是幾個人能拿得走的,我估計等到出去之後,西瑪多半會做好標記,來取這些東西。老象在地上撲騰幾下,嘴裏湧出一些白色泡沫。舉起的象鼻突然垂下,不甘的合攏了幹枯的眼皮。
西瑪拍了拍背包裏的象牙,滿臉喜意。我懶得去撿,別過臉,把手機關好放在口袋裏。孫玉京點點頭,我們繼續向著裏麵進發。其實錢是什麼呢?多少人熬白了頭、操碎了心、磨掉了多少歲月。錢就是王八蛋,紙而已。真正吸引人用命來換的,不是紅彤彤的票子。而是票子背後,代表著的權力地位、美色物欲、名望實力。那才是“激勵”人甘心用命或者心血來換取的東西吧?
往前走出幾十米,火把開始逐漸熄滅,但前方,我們也隱約看見出口的輪廓,一個巨大的光圈迷糊的出現在遠方。幾分鍾之後,我們走出山洞,來到出口的外麵。一陣清風徐徐,將口鼻中淡淡的腐爛氣息吹散。一片巨大的森林,就出現在我們麵前。和我的夢,不謀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