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自古繁華,頃刻化為死城,屍毒遍布。當清兵擊潰南明,一收河山時,又不得不正視這座地理位置極為重要的揚州城。此時離揚州十日大屠殺已經過了五年,但揚州依舊是一片鬼地,凡有活物踏足,立即遭屍毒斃命,潰爛成水,揚州附近也常年幹旱,顆粒無收,白骨瑩野。有人宣傳,揚州城內每晚都有鬼哭和劇烈的喘息聲,怕是有妖孽蘇醒,荼毒天下。清朝為穩定人心,請來了佛教百餘名高僧和三千沙彌,並廣收天下寺廟的主持方丈、慈悲修行之士,並加封正一派掌教為伏魔清通真人,重塑神像金身。一時間,揚州城外,聚集了三萬餘佛道修行之人,一齊念誦超度揚州城內的冤魂。
一連九日,揚州城內外法器祥雲密布,頌經念咒之音傳遍四方。至於後來的事情,張老頭沒跟我說,揚州重回繁華,人丁興旺,但有傳言,揚州中心,入地三十三尺,下麵就是無數的死人骨頭,上麵還蓋了各種佛道法器鎮伏,其間還重填了各種玉器金銀,隻是都成粉了,寶氣盡失。
中了屍毒,會不會變僵屍不好說,但肯定會死人。雖說中了屍毒,可以用糯米混合棺材木和朱砂塗抹傷口,拔除體內屍毒。但這也隻是針對屍毒還沒有進入血脈五髒之中,屍毒一旦攻心,中屍毒者將從內髒開始潰爛,最後爛成一堆臭肉,慘不可言,弄不好,還會變成僵屍,死後屍變。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理原因,聽到大煙袋說我可能中了屍毒,我就感覺身體發硬,隱隱有一種想跳的感覺。“不對啊,就算那老粽子身上有屍毒,但胖爺我也被它傷著了,我怎麼沒事?”
“可能是因為你的傷口不深,屍毒還在表層遊走。在屍毒不多的情況下,我們身上的護身符和法器會將屍毒清除體外,但屍毒多了就不好說。看樣子,他和陳叔的確中了屍毒,而且毒已攻心”陳皮說道。我隻覺得渾身冰冷,像是突然墜入北極三千米之下的冰層裏。
陳皮轉身拿起已經漏了幾個眼的背包,稀稀拉拉的翻出一把零星的糯米,二話不說,拉過來我的手,就往手上的傷口倒。“啊!”糯米明明是冰的,但和傷口一接觸,我就感覺一陣火辣辣的疼,好比被人澆了開水或者有人拿烙鐵對著我的手用刑。我咬著牙齒倒在地上,看見手臂上的糯米滑落下來,竟然全部變為了黑色。
陳皮無奈的搖搖頭“可惜糯米就這麼點,驅邪的東西都丟了。你們屍毒攻心,怕堅持不到出去了”“你放屁!”我從地上爬起來破口大罵,這個花花世界我還沒有好好享受過,我還不想死放不下的東西太多了。陳管家活了幾十年,自以為夠本,聽到陳皮的話,臉色雖然一沉,但眼中卻有一絲釋然。
“小同誌你別急,等胖爺找找看”胖子在背包裏翻了一會,就隻找到一個還沒用的黑驢蹄子。“哈哈哈哈”陳管家突然抬頭大笑,我紅著眼嘶吼“老東西,要笑等到出殯再笑也不遲”“活了五十年,這輩子不虧。既然活不出去了,老子就點了炸藥,和那老粽子同歸於盡!”陳管家眼中閃過一絲決然。
“沒事,小同誌,就算你詐屍了,胖爺也捆著你把你背出去”胖子安慰我。“算了,或許都是命吧,大不了我也跟那個老粽子拚命,埋在這,風水行勝,就是秦始皇也略有不及”我自我安慰,心中已然絕望。
“天無絕人之路。老子說我去和粽子拚命,沒說你要去”“你什麼意思?”我皺著眉頭問,聽這意思,我還可以在搶救下?“你小子傷雖然多,但血氣方剛之年,自然比我這副老骨頭能扛。如果我沒看錯,你還帶著一枚佛骨舍利子?”我的衣服被撕得破破爛爛,舍利子從漏洞裏隱隱漏出來,陳管家眼睛毒,竟然認得出來。
“不錯”“而且看顏色和大小,應該還是一位佛教大成宗師級的舍利寶骨,如果你小子命不該絕,這舍利子裏麵的佛家願力和佛意能幫助你支撐到出去,出去後,照太陽暴曬三日,用糯米湯洗澡,服用陳年朱砂,應該救得過來”“你告訴我這些幹什麼?”想不到這個老頭這麼好心?莫非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不過這老頭有這麼好心,不多拉一個人下水?
“咳咳,臭小子不識好歹”對上我略帶懷疑的目光,這次輪到陳管家破口大罵“小狐狸,要不是看你剛才有良心拉我一把,老子絕對拉你下水,免得死後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