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無恥老兒,我大哥豈會任你擺布。”屍兄看得清楚,這老家夥分明是得勢不饒人,直接嗬罵。
“恩,既如此,那麼東極世家就不必再踏足臧界陸地了。”香少平靜道。
“哦?香少是答應了?”
“我是說,你們登岸,便成枯骨。”
黑浪排空,寒風蕭瑟,香少的話卻將這一切陰暗塞進了東極晟心中,船上十八位大修士齊齊震動。
香少看似力竭,但香公子之名太盛,那人也從未如此冷漠相逼,此刻這位香少爺卻是落下禁足令,眾人第一次覺得身骨發寒,似乎弄巧成拙,惹到大麻煩了。
“香少爺,這怕是誤會,我們誠心相邀、、、”
“諸位,鼎家不過千裏路程,往前卻是秦淮城,爾等先行,我小影隨後而來。”香少不想連累忘憂館,所以點出小影之名,也是告訴東極晟等人,自己不會借助忘憂館之力對付他們,那麼自然的,東極世家必承認他是小影這個身份。
一前一後,這是獵殺。
東極晟懊惱,終究狠不下心冒險,妥協道:“小影兄弟,何必如此?這一戰我商隊損失殆盡,族衛三百葬身大海,難道、、、”
“說這些有意義嗎?”
的確,你做初一,何怨別人做了十五。
香少沒指望東極晟保住自己身份之秘,但他有信心脅迫對方守口如瓶。
無外殺之人,殺到人心惶惶;或者揭露東極晟謀害東極世家老祖東方,這兩者都是這小人最不能接受的,那必會動搖他的權力地位。
“也罷,那麼香少爺來日,登臨島上,我便讓小幺姑娘帶你好生遊覽一番。”
一言出,等若應戰。你禁足登陸,我便強邀你上島。
屍兄絲絲鮮紅充盈眼球,香少撫琴落背,靜默觀望。
二人僅以武道修為,一個易筋境,一個修髒器的府器境,想滅十八位大修士組成的世家隊伍,其中可是有諸多老祖人物。
看似癡人說夢,偏偏東極世家如臨大敵,更是如鯁在喉,再看那小幺姑娘,便覺得有些紮手了。
事已至此,隻能行一步看一步,或許此番登陸會有好的結果。
收齊殘餘族衛,整艘大船威嚴中多了一絲頹廢,在重修士合力下,在此回歸東西之勢,重歸河道的自在終於讓那些落海的人安心三分。
然而,大船卻不進不退。
滾滾秦河入海之地,大船怎會如此?武道修士不解,船上十八位大修士卻神經緊繃,先前是絕對優勢壓迫香少,如今竟落得同樣地步,翻轉怎能如此迅速?
秦河之上,明燈八盞成畫,畫中盈盈笑語連連。星光乍現,卻自慚形穢,暗淡無光。冬風欲來,見著那華容,竟也暖成春意。
五層樓宇的大船似乎擋著了那遊舟去路,去路被斷的卻是大船。
一女子當船,同樣能教大修士難開。
“東極世家行船,不知前輩、、、”管家桃士藏著斷掌之手,極盡和煦的詢問道。
“世家麼?”
船中人似乎回答,似乎是詢問,話語起時幾盞燈光搖曳,整艘大船後退,不是東西方向,而是沉下三分的退。
來人錦衣貂裘,麵對著東極晟,在這三層樓內,細細打量著小幺。
香少很激動,很慚愧,匆匆一年多,丟了魚兒,自己卻屢遭險境,如今相見,渴望相聚夜談,萬千話語,層層困惑,化作微濕的眼,危難時一人擋下所有,這個曾經的女人,此時有很複雜,相見也想見,卻總有一層朦朧之感,阻止想見,阻止相見。
難道是臨別調教的尷尬?香少想想不是,因為越想越想見,那麼為何會如此?
如潮海衝天,思緒混亂,香少隻能靜觀那身影。
“你、、、你是茗君?”
“想不到東極世家還有人記得我,小幺姑娘是我忘憂館貴客,我來接她。”
小幺自從茗君現身,便發現自己身體恢複如常,此時自遠離那茶幾,落落大方走近茗君。
“多謝姐姐。”小幺自是聽過忘憂館的事情,忘憂館的人。屍兄最崇拜的人,及其相關者自然說的最多。
東極晟冷汗冒在手心,君臨海域,能夠以一己之力,壓迫十八位靈識大修士而穩居上風,難道她已經是神體境?想想先前自己幸虧沒冒險,否則後果實在凶險。
“如此最好,君姑娘早些至此,也不至於生那麼多誤會。”
“誤會?沒有,我隻是接小幺姑娘。那位小影,漁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