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不怕,何需廢話,且上岸給我瞧瞧。”
“這算什麼廢話,男女調情都要個過程,何況我要傳話給司徒世家,總得掂掂你的分量的。”
“我看你能堅持多久,別忘了那女子中了散魂咒,隻怕已經被廢,你煮熟的鴨子跑不了。香少!世人若知被我擒拿,你可還有臉再活?”司徒雲很激動,好似勝利在望。
香少有些鬱悶,這天下世家還真是盯上自己了。
“自從你看見我在江麵上,你便已經死了,對我而言你便是傳話——物、而已。”
傳話物?連人都不是?你真當我是死屍?司徒雲暴怒。
滔滔河水下陷,鯨吞一般萎縮,下遊甚至有倒流,上遊竟成懸河垂落。
香少心頭微鬆,先前便是想要激怒對方。他有破息水咒之法,那邊是水息咒。
名字相反,威力大相徑庭。息水咒,借水斷息;水息卻是化水為息,能救人,更能殺人,水息咒入體,輕則毀滅身軀,重則燃盡靈識。
這正是息水咒的克星,隻是不知為何司徒雲竟然不知。
可惜香少沒修過咒術,要施展水息咒,便需要熟悉對方施展咒術的靈識軌跡,香少激怒對方,那一絲怒氣自會有破綻。
對方的破綻便是香少施咒的契機,他沒學咒術,但琴下有劍,他有咒訣,所以他以劍刻咒,借水絲傳意,琴自有鏗鏘劍雨。
萬千倒懸之力壓頂,琴音衝銷,劍刺了萬千,每一滴河水上都刻滿了咒,自然是水息咒,第一滴水中的死寂世界回蕩起了生機,接著便是第二聲生命之息響起,第三聲第四聲、、、、、、千千萬聲成了洶湧的巨浪,江河無論上下皆震蕩,相同的巨響震出了司徒雲咒術中的靈識,水息咒的咒力滋養著他的靈識,歡快的一起回到他的識海。
臥江的龍重新吞回每一滴寶珠,河床上重新充滿了往日的江流。
司徒雲很不安,對方未動,自己的咒術沒起作用?不可能,那垂天巨河明明是咒術引動了,但自己的咒術沒傷到他一分?怎麼可能!
正待再試探一試,突然整個人噴出一口血,斷枝沾上那血,竟然重新長出新芽,江邊那沙石上融入了一很多血,很快那殷紅的沙湧動,裏麵竟然爬出了龜,那龜跑得慢,但卻詭異的迅速長大著。
司徒雲煞白的臉因生機而紅潤,因恐懼而轉白。轉變的誇張,好似剝了人皮的紅,一會兒又像長出了新皮膚。
他發現識海中轟鳴,竟然再也感受不到魂力,但明明自己魂力很充足,太充足,以至於自己肉身不能承受而受傷。
吐血後他便沒看香少,因為不敢。因為不解,自己的咒術為何自己受傷這麼詭異,對方幾時出手,他不知,所以更恐懼。他想起家族中的警告:嚴密關注,敬而遠之。
關注自然是不懷好意,之前他覺得自己把握到了絕佳機會,然而此時才想起,那人是以終結時代~開啟時代的人,哪怕對方隻剩一口氣,自己也絕不是對手。自己何其不幸哉!
“回去告訴司徒老祖,此事以此為止,若來煩我,那、、、也以此為止吧。”林香說的很慢,很猶豫。他不想威脅世家,尤其像司徒這樣的,但魚兒遭受惡毒暗算,他真切感受到威脅,那是對身邊人極大的威脅。他不允許,他的殺意很濃很重。
此事以此為止,說的便是司徒雲暗算以司徒雲的死為止。
後一個以此為止,說的是以死為止。
那不知會死多少人。
司徒雲震驚自己的傷,但林香的話字字刻在他的識海,他感受很清晰,其中殺意險些碎滅了他的意誌。
自從香少水息咒施出,司徒雲便死了,事實是香少需要傳話物,所以他尚有一息。
“你走吧”語氣有些不耐,香少言罷便看向了身後河堤。
司徒雲神迷意亂的離開了,若他走前能看到轉頭的香少那嘴角的血跡,或許會自豪吧。
有魚逆流而上尋著記憶裏的河灣,有魚從水下出,不是躍龍門,而是擔心自家少爺。
因為有那一瞬,那琴輕顫,那雨絲便斷了。
屍兄此時恰好有了表現的機會,有多少汙水都不能阻撓他上浮,那水中的詭異咒術之力沒了,此時不出更待何時。
半日要滅敵,香少說的。
二人很快來到江邊,司徒不在,死與活自不會有人關心,問題是香少也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