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立達坐在高腳凳上,不抬頭,直接試了試麥。蘑菇頭的吉他響起了一個掃弦,遊立達就緩緩的開口了。
“是誰在敲打我窗
是誰在撩動琴弦
那一段被遺忘的時光
漸漸地回升出我心坎……”
蘑菇頭彈著吉他,從開始不耐煩的麵部表情慢慢放鬆下來,變為了投入,因為遊立達唱的太有感覺了。
本身蔡琴的音調就屬於女中音,男聲演唱這歌曲也戳戳有餘,但是遊立達把歌曲又降了半個音,胸腔共鳴的應用凸顯出他極具磁性的低音,歌曲處理成爵士風格,慵懶中又帶有極特殊的節奏感,如威士忌入喉,綿長柔潤,還散著橡木的醇香,使整個酒吧彌漫著曖昧的味道。
一位年輕的女子在靠近舞台的座位,離著遊立達隻有一步距離,她情不自禁的雙手抱拳抵在下巴上,眼睛裏閃閃光,就像麵前是她的男朋友在對她著情話。
之前讓遊立達下去的男子高挑了一下眉,心虛的把頭轉向旁邊的同伴,然後遭到了同伴的強烈鄙視。
剛才在搖骰子的幾桌客人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目光被遊立達的歌聲吸引過去,表情吃驚又崇拜。
整場的客人們完全忘記了剛才對這名陌生男人的反感,完全沉浸在令人起雞皮疙瘩的美妙歌聲中,酒還沒有喝到肚裏,眼神就先迷離了。
酒吧老板和駐唱歌手情不自禁的站起來看著台上的那個男人,誰都沒舍得話。
歌很短,隻有兩分多鍾,唱完了這一,遊立達剛要起身走下舞台,就聽見酒吧老板一邊鼓掌一邊:“再來一!”
下麵的客人也熱情的跟著道:“再來一!再來一!”
此情此景此人,在這樣的氣氛中唱歌著實讓人上癮。蘑菇頭這次特別主動又謙卑的問:“老師,下一唱什麼?”
遊立達脫口而出一自己特別喜歡的歌:“《山丘》。”
蘑菇頭:“沒問題!”
接著吉他聲再次響起,遊立達閉上眼睛,雙手捧著話筒,將歌曲娓娓道來。
“……然後我倆各自一端
望著大河彎彎,終於敢放膽
嘻皮笑臉麵對,人生的難
也許我們從未成熟
還沒能曉得,就快要老了
盡管心裏活著的還是那個
年輕人
因為不安而頻頻回
無知地索求,羞恥於求救
不知疲倦地翻越,每一個山丘……”
歌如人生,遊立達滄桑的嗓音低聲吟唱,不押韻的歌詞更像是訴著一段故事,而這個故事的主角可以是任何人,在座的人們大概回想起了往事,在煙霧彌漫下昏黃的燈光中,不可避免的沉默了。
也許是酒精起了作用,遊立達在唱這歌的時候,有幾個彪形大漢都黯然神傷了,還有的男人狠抽了口煙,深深的吸到肺裏,吐出了憂傷的氤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