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照片,竟是他和一個女人的合影,那是個西方女人,一頭金發,膚白貌美,身材傲人,最關鍵的問題是,她還手挽著傅鬱的手臂、笑得一臉燦爛。
“這是我看過的唯一一張阿鬱和女人的合影,”單葉這時湊過來,在一旁添油加醋,“我以前就問過阿鬱她是誰,他都沒有告訴我。”
“阿鬱這個人就是這樣,從來不願意和我們分享他的感情生活……”孟方言神補刀,“你們說,這會不會是他的前女友?!”
“這女人很漂亮吧?”戴宗儒還壞心眼地,特意問了翁雨一句。
“嗯……是很漂亮……”
翁雨愣愣地看完了那張照片,將手機遞還給戴宗儒,沒有再發表其他的評論。
不知怎麼的,她的心裏隱約開始變得有些悶悶的。
等傅鬱回來,三人組立即以“旅途疲累、要早點休息”為由,在要挨揍之前,飛快地先閃人告別了。
他們吃晚飯的餐廳離倫敦眼很近,傅鬱便帶著翁雨,兩個人一路步行前往。
翁雨這一路話都很少,傅鬱還以為她是累了,等買了票、排隊準備上摩天輪時,他才終於發現了小白兔的不對勁。
“小雨,”他這時輕輕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額頭,看看她是不是發燒了,“你身體不舒服嗎?”
她被他溫暖的手掌碰到,卻不像之前那樣臉紅心跳,而是有點別扭地往後退了一步,“……沒有不舒服。”
心裏埋怨著自己的失禮,可她還是不自然地和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他看著她的反應,沉默片刻,突然又喚了她一聲,“小雨?”
她一怔,輕輕咬著唇,不做聲。
以傅鬱的智商,大概也已經猜到了她有這樣的表現必然是搗蛋三人組的傑作,此時眼看已經排到了他們上摩天輪,便不再多言。
等登上了透明巨大的摩天輪車廂,翁雨站在玻璃邊,望著眼前倫敦迷人的夜景,白天欣賞美景時的心情卻蕩然無存。
腦子裏一直想著之前自己看到的那張合影,她心裏越來越難受。
她也不是沒有心理準備,覺得他以前應該有過女朋友,畢竟,比她漂亮、比她聰慧、能配得上他的女孩子大有人在。
而且,他這麼優秀,有過戀愛經曆也是非常正常的事啊……她為什麼會那麼不開心呢……
就在她陷入無比糾結的時候,車廂裏的兩個英國小孩子突然朝他們這邊追逐著跑過來,其中一個男孩子跑的時候腿崴了一下,為了借力、不小心伸手推了她一把。
“小心,”一旁的傅鬱眼明手快、立刻托住了她的手臂,就在她愣神之際,他居然很自然地,就順勢將她擁進了懷裏。
翁雨靠在他的胸膛前,以為他會鬆開她,卻發現他一隻手擁著她,一隻手開始輕輕摩挲著她的背脊,似乎沒有打算要鬆手的樣子。
車廂裏還有其他遊客,可他們所站的這個角落,一時卻並沒有人來靠近,在她一聲聲響著的心跳裏,他將下巴輕輕擱在了她的頭頂上,突然開口道,“小雨,你知不知道這座倫敦眼,一直被人譽為數學上的奇跡?”
“任何這麼龐大的東西,都會受到風力與溫度的影響,更何況它還要旋轉,使得金屬疲勞的問題也要列入考量,當這些因素隨著摩天輪的長度寬度而持續改變,便產生了讓人無法想象的史上最複雜的建築問題。”
“我是個純理性的人,”他繼續說著,“我對待人或事,一直持著的都是類似像建造這座摩天輪一樣的數學態度,思量很多,顧忌很多,也會謹言慎行,更不可能輕易去投入自己的感情。”
“可是對於你,從最一開始,我就已經脫離了自己的慣常思維。”他鬆開她一些,低頭去看她的眼睛,“我隻是完全憑著一腔感性去投入,理性隻能作為輔佐了。”
怦然心動到不可自持的,從來都並不是隻有她一個人。
“因為從來都沒有交往過其他女孩子,所以可能我在戀愛上,很難做到十全十美。”
他這時,竟露出了一絲困惑又委屈的表情,“所以,剝奪了二十七年來我所有理性與原則的姑娘,你能不能好心告訴我,我到底是哪裏做得不好、惹你不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