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誌平跳上台階,伸手推開玻璃門,還不忘扶住玻璃門,禮貌的讓後麵的一位摩登女郎先通過,女郎對許誌平頜首微笑,許誌平回以微笑,滿意的在女郎眼裏看到傾慕。

在門口停了一會,許誌平繼續往裏麵走,看見他進來,已經有人上前迎接,許誌平微微張開雙臂,對著迎上來的女子說:“美麗的老板娘,能不能討口酒喝。”

被稱做老板娘的是個長發披肩的美麗女子,一條黑色束胸長裙把她的身材勾勒的玲瓏有致,並沒有戴別的首飾,隻在胸口處別了朵玫瑰花型的胸針,聽到許誌平這話,她順手從身邊經過的服務員手裏托著的盤子上拿了杯卻沒遞給他,一雙水汪汪的眼睛透過杯子的邊緣瞧著他:“怎麼?許夫人都沒進來,許公子不怕等會喝了酒不能開車?”

許誌平已經自己拿了杯果汁對著女子輕輕舉杯:“老板娘是越來越體諒人了,恭喜新張大吉,財源滾滾。”說著隻喝了一口就把杯子放下,從口袋裏掏出一個長方形的盒子:“小小禮物,不成敬意,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女子並沒留他也沒推辭,接過盒子,許誌平對幾個想上前打招呼的人一一微笑示意就推開門走了出去,外麵陽光燦爛,清風拂麵,他走向自己停在馬路邊的車子,打開車門的時候隨意往後看去,剛才自己走出的門口那裏站著一個女子,她一頭利落的短發,側臉線條柔和優美,下巴小巧,雙眼動人,她正仰著頭和身邊一個少年說著什麼。

許誌平覺得自己的心髒被槍擊中,是她,若霞,她回來了,許誌平在一瞬間有個衝動想轉身去抓住她,一個柔和的聲音打斷了他的這個念頭:“誌平,怎麼還不上車?”

接著是孩子的笑聲:“爸爸,快點上來,不是說要去醫院看媽媽肚子裏的小弟弟乖不乖?”許誌平吸一口氣,回頭再看時,那扇門前的人已經消失了,或許是自己的幻覺吧?他臉上重新露出笑容,開門坐到駕駛位上,轉頭替女兒綁好安全帶,刮刮她的鼻子:“什麼小弟弟,萬一是小妹妹呢?”

四歲的許安安猛地搖頭:“爸爸不對,奶奶說媽媽肚子裏的一定是小弟弟。”許誌平搖頭輕笑,伸手拍一拍妻子一直放在肚子上的手:“沒關係,就算還是女兒我也一樣喜歡。”許太太雖然已經是個四歲孩子的媽,而且又懷著第二胎,但依舊皮膚白皙,看不到一點點細紋,她下巴圓潤,按相書上的說法有宜男之相,安安是個女兒她已經有些不開心了。

許誌平想到這裏,不由輕輕歎氣,怎麼覺得自己就是父母養的種馬,專門傳宗接代的?如果不是?許誌平眼前突然浮起一張臉來,那時的若霞哭的滿臉都是淚:“誌平,你下來,你不能這麼對我,你不能因為我生不出孩子不要我,誌平。”

她的喊聲好像還回蕩在耳邊,許誌平自嘲的笑一笑,自己畢竟不能真正的獨立,還是乖乖的聽了老爸的話,娶了別人,生了安安,現在等著再生個兒子,踩下油門,車子駛入滾滾車流之中。

林若霞對著老板娘微微皺了皺眉,秦麗,沒想到她還在這個城市裏麵,更沒想到的是,自己公司會接到她咖啡館開業的請帖,最最不應該的是,本來不來的自己在小弟聽說這裏有很多畫作展出的時候跟著小弟來了。

秦麗在看到林若霞的瞬間有些恍惚失神,誰也沒想到失去音訊已經六年的若霞竟站在自己麵前,而且看起來生活的很好,那張帖子是發給這棟大樓其它的商家的,若霞手裏的這張,是發給這棟大樓新入駐的霞飛貿易公司的,難道說若霞又傍上了霞飛的老板?

想到這,秦麗飛速的往外看了一眼,許誌平那輛黑色奔馳已經不在了,她定定心笑著上前用最溫柔的聲音說:“若霞,很久沒見了。”

林若霞的臉色也恢複正常,她笑著點頭,似乎她們從沒分開,很快就談的火熱,看著若霞的一舉一動,秦麗不由暗自打量起來,雖然她的衣服式樣簡單,可是做工精細,而且最關鍵的是眼裏充滿著自信,而不是自己記憶裏那個怯懦的,很會看人眼色的小姑娘。

看著若霞的弟弟對畫作癡迷的樣子,秦麗喝了一口酒笑著說:“若霞,你弟弟和你真像,也很喜歡畫畫?”是嗎?若霞的眉微微一皺:“不過他有天分,我沒天分罷了。”

說完這句話,若霞似乎想起什麼,眉頭皺的更緊,秦麗笑的很開心,用老朋友見麵聊往事的口氣說:“不過當年能從經管係跳到我們係來的,你還是頭一個。”

若霞的臉色變了變,並沒有接話,不過就隨口說幾句閑話,這時若霞的弟弟已經看完畫走了回來,若霞拍了拍他的腦袋笑著對秦麗說:“不好意思,公司還有事,我先走了。”

秦麗送了幾步,在她推門出去的時候問了出來:“你在哪家貿易公司是?”若霞微微一笑,眼裏的光開始亮了起來:“沒什麼,一點小生意,一年百八十萬,哪比的上你?”說著翩然而去。

一年百八十萬,秦麗唇邊的笑停了下來,這明明是在譏諷自己,沒想到她整個人都變了,不再是初次相見時候那個怯懦嬌柔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