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與玫瑰9(2 / 3)

紋身雖簡潔而且毫不起眼,但卻意義非凡。

這個小小的倒三角在周蔚剛剛任職杭鋒助理的時候就見過,在一個竊聽了公司機密,意圖大價錢倒賣給對手公司的安保身上。那人很快就被抓回來,扒光了扔進裝滿鮮活水蛭的泥缸裏,以示背叛的懲罰。周蔚被要求在場觀刑,在一陣淒慘尖叫聲中,那個倒三角鮮血淋漓地紋在那人的頸側,直到那群血吸蟲將他享用得麵目全非。

那個倒三角正是杭鋒招募培養的安保組織的標誌,其嚴酷程度不啻於帝國軍隊的訓練。他們為杭氏經濟帝國保駕護航多年,已經形成了一個完整嚴密的體係,而且直接聽令於杭鋒。

換言之,這個倒三|角組織就是為杭鋒賣命的私人部隊。

這會兒周蔚已經冷靜下來了,這一連串的事故也有了應為之負責的肇事者——他的頂頭上司,杭鋒。

“周先生,”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穿過厚重的口罩,還刻意壓低了聲線。他的手往衣襟裏又伸了伸,短柄槍支的形狀在白衣下隱約可見,“周先生應該是個明事理的人。”

周蔚作勢鬆下戒備,雙手插兜道:“當然。不過你們應該事先通知我一下。我最近按照先生的吩咐,正在——”他說著用餘光掠了一眼手術台上昏沉沉的靳雨青,“先生應該知道的,所以我難免要緊張一點。”

對方微微點頭致意,表示理解:“命令緊急,我們也不知道今日周先生會在場,唐突了。那麼……請您好好照顧陛下吧!”

“我們走。”他說完,便提起保存著血袋的醫療箱,帶著手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手術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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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們走遠,周蔚抄在口袋裏的手還攥得發青,血管和筋絡猙獰地盤繞在手背上。他沒料到杭鋒的勢力已經大到能夠侵入軍事設施的地步,但今日之事,卻也說明了杭鋒並沒有徹底控製一切。

否則也沒必要整出這麼一出意外事故,來偽裝自己的行動。

可他們抽取靳雨青的血液要做什麼?而且一抽就是兩大袋。

他愈發懷疑杭鋒與顧允清之間原本就有什麼糾葛,而這糾葛無外乎四種——權、財、情、仇。在周蔚對杭鋒的了解裏,這個威懾帝國經濟圈十幾年的男人從來沒跟誰鬧過緋聞,除卻私底下玩弄的幾個花種肥料,也沒有要成為誰的園丁的意圖。權財杭鋒從來不缺,難不成還是跟顧允清有仇?

周蔚解開手術台上的束縛帶,把靳雨青打橫抱在懷裏,驅車趕回中央宮。

“……”靳雨青小聲呻|吟著,因失血過多,眉頭難受地擰成一團。

“馬上就到了,雨青,馬上!”他把車開得飛快,不多時就衝進了中央宮。

他把靳雨青抱回臥室的時候,那白透如紙的臉色嚇了總管一跳,匆忙要去叫醫療區的緊急救護,卻被周蔚攔下了。他還沒弄清楚杭鋒到底要抽血做什麼,這時候把靳雨青送到醫療區,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周蔚調出一串號碼發給總管,道:“聯係這個人,就說是傳我的話——讓他盡快帶醫療工具來中央宮,否則不出三分鍾,就會有人上門砸爛他那寶貝似的頸環!”

“還有,告訴他,別把他那曼陀羅煙草和藥酒帶進來禍害人!”說罷,將房門一關,從裏麵銷死了。

總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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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蔚把靳雨青放在潔白柔|軟的大床上,他清瘦的身軀陷在床褥裏,汗水濘濕了發梢,身子卻瑟瑟發抖著,不自覺地往身旁人的懷裏鑽。

坐在床沿的男人遲疑地皺著眉,小心翼翼地撕開包裹著靳雨青的訓練服,很快將他脫得精光,隻餘一條底褲罩在腰際,才伸手將他亂糟糟的發絲撫平。

“對不起。”周蔚下定決心,低頭吻了一下靳雨青的額跡,手腕忽然就被他抓住,“——雨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