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裏卡握住他顫栗的手腕,手指摩挲青年唇畔:“還有你不知道的,雨青。我將成為我的父親,像他一樣生、一樣死,一樣被困在這個沒有人煙的海島上,被舊怨吞噬。”
“儀式沒有成功,哈裏斯已經死了!尤裏卡,你不是他,絕不會成為他!”靳雨青瞪緊了雙眼,反駁他的話。
“我是他選中的容器,是他播撒的種子,那種子埋藏數年,如今已生根發芽。他雖沒能成功占據我的軀殼,卻仍想利用他那殘存的邪靈力量,漸漸蠶食我的意誌,將我變成複仇的傀儡。”
“我隨時都有可能站在你的對立麵,成為你道路中最大的阻礙。”尤裏卡貪婪地吮咬他的唇肉,任那鋒銳的銀刃劃破肌膚,滲出一串殷紅的細珠。
靳雨青仍然搖頭:“那我們走,離開這裏……”
“這座島是我的囚籠,隻有這裏的綠石祭台才能讓我保持人形!”尤裏卡粗暴地打斷他的話,心底的急躁翻騰上來,一把奪走匕首,將他從自己膝頭丟下去,“你還聽不懂嗎,我需要信徒和鮮血祭祀,要像哈裏斯那樣成為一個殺人狂魔!靳雨青,你不會想看到那樣的我。”
他從上而下地壓過去,將臉色煞白的青年籠在自己身軀的陰影下,黑發如沼澤細蛇一樣盤繞在靳雨青的臉側,“你所想的、你所愛的那個人類的我,隻有靠這種辦法才能維持,否則我隻能是一匹沒有人性的狼。所以,隻有我死了才是真的一勞永逸。”
魂音繞耳般,靳雨青感覺道腦海混沌,他心知自己受到了蠱惑——尤裏卡希望他能將他殺死,以扼死未來會發生的所有的不定數。
當真是一勞永逸。
他猛地將身上男人推開,因為用力過大,尤裏卡被推倒在木榻邊緣,腦門“咚!”地撞在堅硬的木頭上,瞬間腫起了一個又高又紅的包。
靳雨青踩著重重的腳步離開房間,頭也不回,還故意甩了一下門,晾著尤裏卡一個人捂著腦門愣神。片刻尤裏卡舉起酒壺給自己猛灌了一大口,又想……走吧,走了也好,現在還來得及趕上獵鷹團的步伐。
可沒過多久,青年一腳踹開門,他竟然端著一盆清水回來了,還生拉硬拽地把尤裏卡兩隻腳摁進水盆裏,慢慢清洗著,手指似海綿一樣揉捏著腳心,然後用柔|軟巾絹擦幹淨。
“你剛才到底聽沒聽見我說的。”驚詫了一陣,尤裏卡咽了口酒液壓驚道。
對方很平靜:“聽見了。”
“所以呢?你的反應就是給我洗腳?還附加按摩SPA!”
“不然呢?”靳雨青上下掃視著對方,不懷好氣地說道,“人要想著怎麼活而不是怎麼死。就算你說是為了任務,我也沒辦法對你痛下殺手。我怕我以後與你同床共枕,連做夢都會夢見自己滿臉滿手都是血的模樣。我也怕殺你成習,以至於為了任務不擇手段,到了那種地步,我們之間真的還有感情可言嗎?”
尤裏卡:“……”
“你被迫繼承了哈裏斯的舊怨也好,人形狼形也罷,你沒聽過一句話叫船到橋頭自然直嗎。還沒有到那一步,沒必要堵死自己所有的路。”靳雨青擦淨他另一隻腳,欣賞了一下自己的成果。他抬起眼睫凝視了一會兒尤裏卡,忽爾毫無預兆地半跪在地,低頭吻了吻他的足尖,眸垂目闔眉色微斂,虔誠地仿若跪拜天神。
誠然,尤裏卡現在已是個不折不扣的邪教首領。
吻下的足背不自禁地繃緊,尤裏卡低頭俯視著,一烈熱火從被軟唇親觸的足端熊熊燃燒上來,直蒸得他喉嚨幹涸似裂,好似真的要發起高燒來。
“靳雨青,”他念著他的全名,如父神詢問自己的子民,“你知道在紅教裏,親|吻足尖是什麼含義麼?”
這是個多麼熱烈的宣誓舉動,以至靳雨青吻上來的那刻,他就禁不住心髒顫|抖,身下燒起的火讓他漲疼。不等靳雨青給出答案,尤裏卡已迫不及待地將之宣之於口:“是臣服,代表你的身和你的心,將成為紅教父神的所有物。”
他勾起青年的下頜,酒氣沉醉地纏|繞他的鼻息,“你知道,現在紅教的父神——是我。”
靳雨青挑了挑眉梢,頃身而上,兩手環在尤裏卡的身側,小聲道:“我當然知道。你不是想要信徒麼?我現在就向你宣誓,我將成為你最虔誠的信徒,絕無背叛。盼父神你能長久地與我在一起,接納我,引領我,並且……使用我……”
似被雀挑|逗地啄了一下,宣誓語被尤裏卡惡意偏解,他的金白衣袍之下可見明顯地突起了一塊,可疑的濕痕頂在凸端,躍躍欲漲。
尤裏卡白目發紅:“雨青。”
“嗯?”靳雨青懶洋洋地應了聲,長臂伸去,撈起他擱置在一旁的酒壺飲了一口。
“我想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