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風道在石道的上麵,裏麵積滿了蛛網和火把燃燒而出的煙灰,每隔一段石磚就嵌著一塊圖騰鐵網,靳雨青正好可以趴在鐵網上,觀察下麵的動靜。
守衛不是人,是在通道裏徘徊的野狼,許是嗅到了生人的氣味,正四處亂看尋找獵物的蹤跡。
他不知道藥粉對狼來說有沒有用,反正死馬當活馬醫,投了不少到牆上的火把裏去,高溫使藥末的味道散發得更快,沒幾分鍾,狼守衛們四肢發軟,紛紛倒在了地上。
牢房裏幽幽閃了一瞬金屬的光芒,靳雨青的目光被吸引過去,發現是掉在石磚縫隙裏的獵鷹團徽章,角上還染著早已幹涸的血跡。
他用力蹬開腳下的鐵網,倒吊著跳了下來:“赫拉斯?諾娜,薇薇安?你們在嗎?”
“埃米爾殿下!”諾娜的聲音輕輕地叫喚起來,“我們在這!是你嗎!”
靳雨青順著聲源尋過去。
赫拉斯病怏怏地背靠著牆麵,轉頭看到鐵欄杆縫隙裏映出的瘦長身影,上下打量打量他的衣著,竟然費力地揚起一撇笑來,道:“殿下,我不知您還有這樣的愛好。”
“……”靳雨青把裙擺扯下來,故意說,“赫拉斯,你還有力氣嘲笑我,看來我應該過幾天再來。”
諾娜趕緊插話:“不不不,埃米爾殿下,赫拉斯一直相信您沒有死,一定會來救我們。”
赫拉斯輕咳兩聲,打斷諾娜的“出賣”。
靳雨青把胸口掖藏的食物和藥品倒出來:“敘舊的話下回再說。你們怎麼樣,獵鷹團還剩下多少同伴?”他回頭張望了一圈,發現這裏關押著的除了獵鷹團成員,還有不少雙目灰滯的少女,一言不吭地縮在牆角。
“她們之前就在了,精神有些不正常,都問不出話來。”薇薇安突然發聲,靳雨青這才發現她抱臂站在陰影裏。
赫拉斯從一堆藥劑裏找到標著止痛字樣的小瓶,手指剜出一點藥膏吃了,才說:“你突然從池子裏消失以後,整個地下穹窿裏湧上來大量的地下水,我們無處可逃,再醒來時就在這裏了。埃米爾,這到底是哪兒?”
靳雨青說:“是岩島,也是紅教父神的殿堂。”
“伊恩呢?怎麼沒有瞧見他?”
諾娜低下頭,小聲道:“殿下剛消失的時候,伊恩就咽氣了……”
大家紛紛沉默,靳雨青哀悼了片刻,赫拉斯打起精神道:“獵鷹團裏死傷過半,之前還有幾人被這群狼給分吃了,目前還能戰鬥的也許不足十五個,但我們幾個——諾娜、薇薇安、亞倫……等,都可以一頂倆,藥師約瑟夫也在,隻要你給他足夠的原料,他可以造毒。埃米爾,你有什麼打算?紅教又是怎麼回事?還有這些狼……”
靳雨青將大體情況表述一番,以及哈裏斯半人狼的異狀,繼而嚴肅快速地說:“我們要活著離開這裏,一定要扳倒哈裏斯那個老妖怪。聖殿裏大部分都是沒有武力值的侍女,有威脅力的是他掌控的狼群。”
“我在他的房間裏沒有找到你們牢房的鑰匙,還有尤裏卡的腳銬鑰匙,我想它們也許被哈裏斯貼身帶著。我會盡快把它們偷出來,時間不多了,下一個滿月日就是我們的行動日期,那之前我會安排好整個計劃。”
赫拉斯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獵鷹徽章上:“不需要去偷鑰匙,埃米爾,把徽章給我。”
靳雨青將手裏的銀質章扔了過去,就見赫拉斯拆開徽章的背麵,從裏麵抽|出一根尖細的鐵絲,在腳上鐐銬裏捅了幾捅,隻聽“哢噠”一聲,沉重的鐵鎖墜在了腳邊。
“獵鷹團多才多能。”諾娜豎起了拇指。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教你,至於能不能學會,就看你自己的了。”赫拉斯揚起鎖鏈說。
靳雨青激動道:“天啊,赫拉斯,我的好哥哥!你可幫了我大忙!”
“都說了不要叫我哥哥!”
“我知道了,赫拉斯,”靳雨青微笑起來,手臂伸進鐵欄內,“出去之後我一定給你一個大大的擁抱,你們一定會成為史上最偉大的勇士們。”
赫拉斯也欣慰一笑,與他握手:“我相信你,埃米爾。”
地上癱倒的狼蠢蠢欲動地挺了挺四肢。
靳雨青站起身:“我得走了,我明天再來,給你們偷渡點武器和療傷藥。你們還需要什麼?”
薇薇安斜瞥一記,並沒有走過來,隻是突然從胸口□□裏抽出個手絹,拋給了靳雨青,“不知道對你有沒有用,在地下穹窿裏的一個密室裏見到的,我將它原封不動地抄了下來。”她又動了動嘴,道:“你最好小心點兒。我感覺這地方邪異得很,小心著了魔。”
靳雨青接下東西,見手絹上緊緊挨挨地記錄著一堆字符,像是某種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