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窟主人毫不在意,略回頭給了一個眼色,其中一名侍女就快速起身離開,片刻呈上來一套衣物和首飾。
“你在侮辱我?”靳雨青看到那身大敞著胸口的粉白色裙衣,以及金銀滿眼的手鐲項鏈,甚至還有一條水晶腰飾。
男人將一條項鏈掛在他白皙的脖頸上,低頭吻了吻水滴形狀的吊墜,嘲笑道:“我若想羞辱與你,早該在你開口辱罵我的時候就給你套上口籠或嚼頭,用頸環將你鎖起來,拴在狼窟的洞口。”
靳雨青脊背發毛,更何況身上還壓著好幾頭野狼,流著口水舔舐他的後背和手臂。
“你看,我的孩子們都很喜歡你。”他道,慢慢直起身子,揮手遣開狼群,將女式裙遞給靳雨青,“你這麼聰明,知道過去那些來獻祭的棄王都去了哪裏嗎?”
他微俯首,又將一串叮當作響的金色手鐲套在靳雨青的腕上,輕聲在青年耳邊笑說,“狼群裏隻有頭狼才有□□權,而這裏的王隻有我一個,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我的孩子們都餓了,如果你不臣服於頭狼,你,和你的同伴們都就隻能變成它們的玩具和甜點。”
“赫拉斯他們也在這兒!?”
魔窟主人不置可否。
靳雨青從對方的眼睛裏,看到了星星點點的綠色幽光,那不是人的瞳眸,而是狼的。一頭活了足夠久,也足夠凶惡的野狼。
他看了看地上再次被壓製地動彈不得的黑狼,揣測這男人一定是有什麼邪異的方法操控尤裏卡。以至於在這個魔窟裏,尤裏卡對他毫無辦法。
靳雨青定下心來,自己的目標是要除掉這個自稱狼王的怪物男人,還要找到赫拉斯他們,更要帶尤裏卡脫離這個魔窟的控製。
眼下,順從是最好的辦法。
他接過衣服,默默穿戴起來。
“你叫什麼……呃,我是說,我該喚你什麼?紅教的父神。”靳雨青抬起頭,褐色的眸子映著天邊的夕陽,霞色流轉。
男人麵色恢複冷峻,盡管那猩紅得仿佛飲過血的嘴唇讓他看起來邪魅無比,他刀割樣視線刮過靳雨青的喉嚨,沉啞的嗓音鋼琴線般繞上來:“吾名哈裏斯……但在我允許之前,你僅可同他們一樣,喚我父神。”
靳雨青摸了摸自己的頸部,乖乖的閉上嘴,不再問,待他一轉身,便跳下祭台奔向尤裏卡,抱住它毛茸茸的脖子,輕聲安慰著,偷偷說,“別擔心我,別傷害自己,尤裏卡,我會有辦法的。”
魔窟主人一回頭,靳雨青趕緊禁言。
“跟我進來,小新娘。”
靳雨青拍拍黑狼的腦袋,趁著哈裏斯沒注意,低頭用嘴唇貼了帖尤裏卡的腦門,才站起來整理好衣服,爽快答應道:“好的父神大人。”
“……”哈裏斯似乎覺得這稱呼有些怪,但也沒說什麼。
靳雨青拖著裙擺,身上首飾叮叮當當地跑了過去。恍惚抬起頭時,看到遠處如城堡般的岩石山嶺在山尖上斜斜的缺了一角,望去好似一張巨大狼口。
一輪紅日墜在其中。
正像伊恩所說的那樣——在太陽被吞噬的地方,是父神的殿堂。
這個紅教的創始者,一個和狼有著扯不清關係的人,一個自稱是尤裏卡親生父親的男人,還是被宮廷忌憚了幾百年的岩島的主人。
哈裏斯的身份太過複雜,也太過神秘。
但靳雨青有信心,他早晚會弄清楚這一切,並毀掉這個可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