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夫倆都是在各種各樣的戰場上折騰過好幾個世界的人,迅速將重心從阻止疫疾傳播調整到軍隊部署上來。
他們仍然向蕪軍傳遞著“我方將軍病重不治”的虛假消息,待蕪國士氣鬆弛時,突然趁其不備攻打出去,將戰線慢慢向蕪國腹地推進。永新關也成為北塗軍後方一個供應物資的重要城壘。
燕文禕二人因自身限製,雖無法上陣英勇殺敵,但所籌劃的行軍之法卻巧妙無比,將北塗軍隊因對蕪國地理氣候的不適而造成的劣勢降到最低,以出其不意的方式,連續巧奪了蕪國好幾座久攻不下的頑固城池。
起初對這一瞎一啞的兩個殘疾人抱有不信任之態的將領們也很快體會到這種速戰速決的快感,對他們二人心悅誠服,再也不敢小看,凡是紮營遇見,均恭恭敬敬地喚上一句“三殿下”和“夷清公子”。
有這蓄意攪亂蕪國氣運的二人領導北塗軍,秦逸既沒有了原本該從鮫人族中榨取的軍餉,也在北塗細作的挑撥之下誤看了北塗軍的實力,是屢戰屢敗、屢敗屢挫,直被這群北夷人逼到了家門口。
他大位未即,就陷入了被三麵包圍的苦戰,正是一口惡血擁堵心中無法排遣的時候。
而此時,營帳裏。
已與中路軍取得聯係,準備近日彙合的北塗將領們,在商榷了具體事宜後,紛紛各回營帳準備休憩。
燕文禕端著一碗奶漿掀開帳簾,看到靳雨青正摸索著一把長劍,表情似有些低沉懷念。
“想什麼呢?”燕文禕的聲音直接從心窩裏響起,繾綣纏|綿地繞在他的心頭。
靳雨青卻無法從共享係統傳遞的聲音來判斷人的方位,隻能抬起頭來,正如普通的瞎子一般,伸著胳膊茫然地四處亂轉,最後腳下一跌,撞進一個結實的懷抱裏。
“去哪了?找你好久。”他聳起鼻尖,嗅到一股奶香。
“蕪國儀水縣盛產一種味道芳香的俏綠茶葉,正好附近有片茶園,我令人買了些回來。行軍途中也弄不來新鮮活魚,隻能給你煮些茶喝,當零食罷。”
靳雨青被扶到榻邊,耳朵朝著燕文禕的方向,聽他似乎在濾水烹茶,小聲道:“沒事,不吃魚也不會怎樣。”
“雖然你世世都是王,但好像自從跟了我,你總在奔波勞碌的吃苦。”燕文禕無奈地笑了笑。
“說什麼,”靳雨青兩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垂首吻了吻他柔|軟的發頂,“沒有你,我怕早就被係統吃得骨頭渣都不剩了。”
沒多會兒,小壺裏汩汩地響了起來,燕文禕掀開壺蓋,用細細的竹筷攪動著裏麵烹熟了的奶漿,向壺中投了少許俏綠嫩葉,幾顆調味料,一小搓細鹽,待煮得帳中滿是淡淡茶奶的香,才提著壺柄倒出一小碗來,吹涼了給靳雨青遞去。
靳雨青盤著腿坐在床上,呼呼地吹了幾口熱氣,才小口抿住了茶碗沿。
“唔,好喝!”
燕文禕滿眼寵溺,手邊輕輕摩挲著鮫人的發鬢:“喜歡就好,慢點,別燙了嘴。”
喝完,靳雨青正想說再來一碗的時候。
外邊忽然吵鬧起來,幾人嘰嘰喳喳地喊著什麼,似是有人闖入了軍營。
幾聲淩亂腳步接近了靳雨青他們所在的營帳,燕文禕立刻站起身來,抽|出長劍防身。帳子忽然被人撩開,一名將領踩著重重的步子走了進來,半是驚奇半是驚喜地向他倆說道:
“三殿下、公子,我們捉到了一個小美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