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海月明珠有淚10(1 / 2)

靳雨青掙了幾下,沒掙脫,順口嘲諷道:“做甚麼呀,詐屍?”

燕文禕張開嘴,“咿咿呀呀”的叫喚了幾聲。靳雨青不懂,扭頭讓臨風給他翻譯翻譯。

侍從瞅了半天,不確定說:“看口型,也許是說‘還給我’,大概是做夢罷……”

“還他什麼,我什麼也不欠他的!”靳雨青如此抱怨一二,就感覺到肩頭垂下一具滾燙的身體,才想丟開他心裏又有點不舍,罵罵咧咧地支起尾巴,把人放倒在床上,對臨風說,“我看著他好了,你去看著那條小紅魚罷,我把他打得可不輕。”

臨風道了聲“是”,把一壺白水放在床頭。帶上了房間門的前一刻,望著嘴裏還在嘀咕、鮫尾卻已經慢慢地盤上了床,用掌心貼在公子額頭給他降溫的夷清,他不禁看頓了一下,眼裏流露出憧憬的神情,忽然下定了什麼決心,開口說道:“夷清公子,以後多勞你照顧公子了。”

靳雨青納悶了一瞬,他已消失在門外了。

黎明時分。

燕文禕的燒退了些,人倒是醒了,可還是身上發燙,摸到身邊有個滑涼的身體,伸手就攬了進來。靳雨青那寬大如葉的尾鰭無處擺放,就直接蓋在對方的背上,好似燕文禕睡在了魚尾底下,隻留出個腦袋。

“醒了,把昨天沒說完的話再說一遍。”靳雨青道。

還想裝睡的某人隻得無奈地睜開眼睛,盯著對方緊閉的一雙眼睫,他探手撥開那濃密的睫毛,想看看裏頭的“翡翠珠玉”,它是難過還是失望?有一根細長的睫毛掉在燕文禕的手指上,他怕撥斷了心裏什麼重要東西似的,趕緊縮回了手。

“雨青,緋鯉這事的確是我的考慮不周,不過我不想因為這件事與你吵鬧分手……在這種時候,在這種地方。”

“燕文禕,”靳雨青平心說:“昨天我話也說重了,你知道我不是個動不動就動手的人,我一想到在你身邊十年、陪著你、看你成長度過難關的人不是我,是條鱗都沒張齊的小紅魚,我就有點控製不住。”

“你瞞著我的太多了,你的身份和名字,你以後的打算……我什麼都不知道,這讓人很不安。哪怕今天不是那條紅魚惹怒我,是個別的綠魚黃魚,積壓在我心裏的疑問也早晚要爆發出來。”

燕文禕坐了起來,掌心覆在身邊的鱗片上,堅定敲說:“我的一切目的是帶你離開這裏,用我畢生的研究和精力,直到我外麵真正的軀體死去。如果做不到,我的目的就是保你安全無憂,讓你保持自我意識不被係統吞噬。”

靳雨青道:“可是係統說,隻要我積分足夠……”

“它在騙你。”燕文禕反身過來,一手環到鮫人的頸後,低燒的粗喘熱氣撲在他冰涼的鼻尖上,右手中指在靳雨青手背上快速敲動,“所有的都在騙你!靳雨青,你可還記得自己穿進世界之前的事?記得自己到底遊|走了幾百幾千年?你的積分可有明顯的增加?”

“你聽我說,不要太沉迷在這世界裏,他們隻是虛擬的泡沫,是真實到恐怖的遊戲。一旦你過於沉醉其中,你真正的大腦就會被它操控,陷入永久的沉睡。”

靳雨青心髒忽然一疼,似被細微的電流竄過一般,有破裂的印象記憶在意識中閃過。

燕文禕將手按在鮫人的右側胸腔,繼續向靳雨青灌輸著巨大的他從未知曉的信息量:“原本我設計了一個共享係統,能夠慢慢儲存能量帶你離開,但進入陳乂的世界時失去記憶的我不小心將它附在了一顆琉璃珠上,後來的世界你又隻是貼身帶著,未能將裏麵的數據盡早融入你的身體。”

“但你把它塞……”靳雨青“啊”了一聲,上下摸了摸,“咳,那它現在呢?”

“來這個世界時你刺死了我第一個寄生軀體,我沒有辦法,隻能動用裏麵的殘餘能量,找到了剛好毒發身亡的燕文禕,現在共享係統正在沉睡。共享係統蘇醒後,我們隻要在一定距離內就能通過它傳話,再無需暗號和密碼。你要知道為此我焦躁無比,根本沒將那條孩子似的小魚放在眼裏。”

靳雨青:“……”

燕文禕道:“世界在一點點強化,很快就會脫離我的預想,我們必須讓共享係統盡快攝取更多的能量,衝破世界數據對我們的禁錮。當我知道這個係統世界突然開始啟用,而你竟然被卷入其中的時候——雨青,我從沒有那麼痛恨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