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既然找不到方向,不如查看下生氣所在的地方,朝著那方向跑,總是條出路。
說做就做,大概是因為事情緊急,平時總要失敗個十來次才會成功的天眼竟然一次就開了!
刹那間眼前的通道變了個樣子,像是塗了層顏料似的,不同顏色的氣團在通道裏到處撞來撞去。
生氣,生氣,生氣在哪裏?
我滿眼見到的都是死氣和陰氣,還有兩團鬼氣在身後窮追不舍,卻唯獨找不到生氣。
難道我命該如此?就在我快要絕望的時候,在一大團血氣當中我忽然看到了一絲幾乎要分辨不清的生氣。
那是個豎井。井口掛著一架繩梯,烏黑油亮的,也不知道用什麼做的,我用力扯了一下,發現非常結實。
黑洞洞的一口井,陰冷潮濕的風從井底吹上來,不一會我就覺得渾身發冷,雞皮疙瘩都豎了起來,寒意從腳底升起,雙手雙腳也有些冰寒起來。
下,還是不下?
井底下黑洞洞的,一眼望不到底,根本不知道底下會有什麼。
但要是不下的話…我回頭看了一眼,王三叔的身影已經快追過來了,鐵二哥就在他腳邊爬著,兩個人滿臉的鮮血。
眼前的情況已由不得我猶豫了,井底下雖然是一團不詳的血氣,但裏麵到底還是有生氣存在的,我相信從這裏下去肯定能找到一條路。
或許還能重新找到老爹和鍾叔。也不知道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走著走著就走散了。
“金子,別跑!”鐵二哥惡狠狠地朝著我遠遠喊道。
不跑他娘的才叫有鬼。鐵二哥這一聲威脅,我立馬不再猶豫,手腳並用踩著繩梯就往下爬。
繩梯很長,長到我以為它要無限延伸的時候終於見了底,當腳重新踩到地麵的時候我忍不住朝手上哈了一口氣。
這地方太冷了。
老實說剛才爬繩梯的時候我就有感覺了,越往下越冷,非要形容的話就像冬天從南方坐飛機到北方一樣,上飛機一層單衣,下飛機雪埋到膝蓋。
不長不短一段路,我幾次凍得手指僵硬腳底打滑,說話的時候呼出來一口口白氣,此時腳踏實地後我忍不住躲了躲腳,搓著手指捏著耳垂緩解凍出來的疼痛。
繩梯下麵還是一段通道,我打開手電筒慢慢朝前麵走著。
生氣和血氣都在這個方向。我之前有尋思過,既然是這麼一大團血氣,那前麵的東西肯定很恐怖。
但我怎麼也沒想到,原來這血氣竟然是一堵不知道多少人堆出來的屍牆!
慘白的燈光下,一具又一具的屍體層層疊疊的擠在一起,從地麵開始一直堆到了墓室頂部,這些屍體腐爛程度各不一樣,有些半邊臉坑坑窪窪,臉上的肉被什麼東西啃咬過,皮開肉綻,蛛網一般的傷痕遍布全身,有些沒了眼珠子,一雙眼就是一對血窟窿,腦袋開了瓢,紅的白的混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