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藍夫人服侍皇上更衣洗漱,她心裏清楚皇上之所以會來她這裏是因為跟皇後慪氣,她很愛皇上,她不喜歡看到他愁眉緊鎖的樣子。
藍夫人溫柔的聲音在皇上的耳畔響起,“皇上,臣妾今早聽宮人說皇後娘娘昨晚著了風寒,請了卓太醫前去醫治。皇上要不要去麗陽宮看看皇後娘娘?”
皇上眉心蹙了蹙,有些緊張地道:“皇後著了風寒,怎麼沒有人前來稟報朕。”
說完就要邁步出宮殿,藍夫人的唇邊一抹羨慕的微笑 ,世間女子能讓男子珍愛至此,何況這男子是皇上,是多麼大的福分。
皇上的腳步還沒有邁出去,就又撤了回來,他臉上烏雲密布,有些狐疑地道:“皇後生病,恐怕與傷心有關係,不如你代替朕去看望她吧。”
皇上說完坐回到紅木鑲金椅子上,藍夫人心裏清楚皇上著急卻還是介意昨晚百歲宴之事,於是耐心開解道:“皇上,臣妾看得出皇後娘娘的眼睛裏滿滿地都是您,娘娘沒有進宮前的種種,臣妾都是了解的。娘娘若是對羽靈王爺有情意又怎麼會回到您的身邊呢?她隻是因羽靈王爺的死而心存愧疚而已,皇上還是應該親自去見見娘娘。”
皇上心裏還是十分惦念皇後,於是便依從了藍夫人的建議,親自去了皇後的麗陽宮探望。
皇上來到麗陽宮內,溪瑩將皇上帶到床榻邊卻並未看到皇後的身影,等到他裝過身的時候,方才發現皇後在他的身後,她看上去麵色紅潤,並無什麼大礙。
“不是說著了風寒,怎麼還在床榻邊站著。”
皇上的語氣有些生冷,雖然他沒有明顯的動怒,但是昨晚的怒氣還是沒有全部消散。皇後屈身行禮,溫和地道:“臣妾給皇上請安,臣妾沒有什麼大礙,隻是昨晚咳嗽了兩聲,誤以為自己是著了風寒。皇上能過來看臣妾,臣妾自然有話要對皇上講。”
皇上坐在床榻上,淡淡地道:“皇後可有何話要對朕說?”
皇後伸手示意溪瑩將那隻白色的嫦娥風箏拿過來,並端來銅火盆,在皇上的麵前將那隻風箏點燃。
火苗漸熄,那隻風箏在瞬間燃為灰燼。
皇後走到床榻邊,動情地道:“這隻風箏是羽靈王爺在世的時候留給臣妾的,臣妾已然決定以後不會再出宮去皇陵探望他,有溪瑩代勞一切是可以放心的。在他生前曾經三番兩次救臣妾與危難之中,臣妾視她為知己好友,而且他是因臣妾而死,臣妾更是心懷愧疚。但請皇上相信,臣妾對他隻是愧疚之心,絕無愛戀之情。昨日之事,臣妾唐突失禮,沒有顧及到皇上顏麵,還請皇上恕罪。”
皇上伸出手臂將皇後攬在懷裏,欣慰地道:“朕與你經曆這麼多,終不該有懷疑你的理由,隻是這樣的事放在天下男子的眼前,總會有不舒服。你的身體自從在南山回來,就不如以前那樣康健,朕特意吩咐了卓太醫,將今年進奉的好參拿到你這裏來。”
皇後躺在皇上的懷裏,俊美清麗的臉上掛著幸福的笑容。
嘉寧宮,淑貴人將桌上的果盤掀翻在地,怒不可遏地坐在椅子上,撕扯著嗓音道:“我原以為費了這樣大的周折,怎麼也能讓皇上對她冷卻一陣子,可是沒想到皇上一聽到她得了風寒,今早就去看她,還在麗陽宮用了早膳。上次莊貴妃隻是說了幾句話,就把皇後感觸宮外去了,可是這次,皇上竟然能原諒她,在那麼多人麵前,給皇上栽了這麼大的麵子。”
嶽夫人讓宮人將地上的果盤收拾出去,坐在淑貴人的對麵開解道:“姐姐也不要惱,皇上對皇後向來是一心一意的,羽靈王爺在的時候,都沒有將皇上與皇後分開。何況現在他已經是個死人了,皇後受了上次的挑撥,上了南山還不知道有多後悔。也難怪,她怎麼可能再重蹈覆轍呢?”
這個時候,奶娘將哭鬧的小皇子趙賀抱進來,那奶娘有些焦急地道:“夫人,小皇子喂了奶了,可就是哭鬧,奴婢想他是想夫人了,就抱過來給夫人看看。”
嶽夫人趕緊將小皇子從奶娘懷裏接過來,如獲珍寶般抱在自己的懷裏,耐心地哄著:“賀兒乖,賀兒不哭,賀兒乖乖的。”
淑貴人心裏還是氣不打一處來,陰陽怪氣地道:“皇後起的名字,皇上就說好,好像這孩子壓根就不是你生的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