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女桑的眼神陰沉的可怕,短暫的平靜像是暴風雨前的安寧,她猛然甩手將石桌上的酒杯酒壺全部打翻,咬牙切齒得道:“非殤,你不聽師父的話,硬要嚐情毒,等你撞得頭破血流,還是免不了要回到鬼女洞,回到師父這裏。”
五裏林斷崖邊,虞堯修長的背影瀟灑飄逸,莫非殤的眼睛裏蒙上水霧,魑魅沒有騙她,虞堯果真還活在世上。
莫非殤伸出雙臂環著虞堯的腰,她的臉貼上他厚實的脊背,他感覺到她溫暖灼熱的氣息,想要回轉身卻被她加重力度的抱著,她輕顫的聲音響起:“別動,就這樣讓我抱一會,你知道沒有你我有多害怕,我頭一次知道害怕的感覺,心會跳得特別快,然後你倒下去的那個瞬間,心好像突然又不跳了……”
莫非殤覺得自己有些語無倫次,不管用多少語言都難以描述她此時此刻的心情,太欣喜、太緊張、太激動,原來失去他會痛到不能呼吸,肝腸寸斷。
失而複得又會砰然心跳,所有的一切都有了生機,他與她是冬日裏的陽光,夏日裏的冰泉,她太需要他的存在,也許不需要他做什麼,隻要他還在就好。
她就這樣抱了他很久,抱到手背酸痛,他才回轉過身來。
那張輪廓分明的臉依然英俊,雙手像是捧著珍寶般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臉,堅定又溫柔的道:“你已經離開了鬼女洞,以後所有的搶掠與殺戮都與你無關,你會有全新的生活,你的新生命裏會有我,無論前路如何艱險,你都不是一個人,我都會陪你走下去。”
莫非殤溫柔的淺笑,她雙手握住他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摩挲著他手背的溫度,心旌搖曳,“這樣一個殘缺的我,怎麼會遇上這樣完美無缺的你。”
虞堯知道她指的不僅是她的灰暗的過去,還有她臉上醜陋的傷痕,如果沒有這四道傷痕,她真的應該是這天下絕美無雙的女子,真正的傾國傾城,攝人心魂。
虞堯不以為然地搖搖頭,將她的頭攬在自己的懷裏,“我帶你回將軍府,請示奶奶,以後你就是將軍府的少夫人。”
莫非殤像是受驚般倏然離開了虞堯的懷抱,她有些磕磕巴巴的重複著虞堯的話,語氣裏灌進了滿滿的擔憂,“少夫人,我的身世還能想辦法隱瞞,可是我的容貌……”
莫非殤下意識地摸著自己的臉龐,虞堯卻將她的手搬開,“娶妻求淑女,容貌不重要,以色侍人能得幾時好?”
虞堯的話雖然能給莫非殤幾分寬慰,可是如果少將軍的夫人是個臉上有傷疤的人,總是登不了台麵的,她將自己的麵紗摘下來,抬眼有些嚴肅地問他:“虞堯,我是哪裏吸引你,你喜歡我什麼呢?”
虞堯搖搖頭,俊俏的臉頰藏著溫柔的笑,一如春風拂麵,“喜歡就是喜歡,是一種奇妙的感覺,我見過很多女子,卻單單對你有這種奇妙的感覺。”
虞堯的回答莫非殤似乎並不滿意,她略顯失落的嘟囔著:“總要有個理由的。”
虞堯將莫非殤的失落受盡眼底,她這樣的感覺完全沒有了殺手的戾氣,取而代之的是小女兒陷入情愛之中的羞赧,他湊到她的近前:“理由何止是一個,有很多個。我們第一次見麵就是在這裏,作為女子你的功夫竟然在我之上,讓我的心裏很是好奇,因為我這麼多年如一日的苦練,艱辛是付出了不少,你的年齡與我相若,你付出的艱辛定然比我還多,這讓我覺得我們倆同命相連。為了給你解毒,我迫不得已看了你的全相……”
虞堯邪惡地停頓了下,他湊到她的耳根處溫語淺淺,“說實話,你的身材挺好的。”
莫非殤臉上暈起一片緋紅,她揚起的手被他迎著捉住了,“你不是要理由嗎?我的理由還沒說完呢?那日在竹屋,你的匕首沒有刺下了,我就知道你不是生來的殺手,如果你不是長在鬼女洞,你的人生軌跡一定會不同。如果你接觸到陽光,你的性格定然不會再陰沉……”
虞堯拉著莫非殤的手漫步在熱鬧的街頭,莫非殤的臉上始終蒙著薄紗,一群群年輕貌美的女子簇擁著在看告示,看完的就兩三個成群的歡躍著離開,隻聽著人群中的竊竊私語,“好好打扮打扮我也要去虞府。”“好好打扮有什麼用啊,人家要的是才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