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像是驚雷在師徒的耳邊炸開,最先反應過來的是跪在地上的莫非殤,她失態地扯著嗓子大喊:“魑魅,讓他走,讓他立刻走,師父不見他。”
鬼女桑輕傲地瞥了莫非殤,嘴角竟然染上令人難以捉摸的笑意,她淡淡的聲音道:“魑魅,讓他進來,既然他親自來送死,我就給他開這方便之門。”
鬼女桑一步步走上高台,回轉過身子半躺在虎頭長椅上,陰陰冷冷的語調:“非殤,沒想到你的眼光不錯。虞堯竟然也願意為你來送死,今日我就成全他,也省的我再派殺手,麻煩。”
莫非殤美麗的雙眸噙滿了淚水,虞堯正氣淩然地走進來,絲毫不畏懼地站在台下,他看到莫非殤嘴角的血跡,飛快衝上前抱住她,他對著高台上的鬼女桑大聲喊叫:“鬼女桑,你這個女魔頭,你不是想殺我嗎?我來了,你放過非殤。她是你唯一的徒弟,你竟然如此狠心。”
虞堯將莫非殤扶起來,在她耳邊低低地道:“非殤,我帶你走,你別怕,我帶你離開。”
莫非殤卻非常明智,她知道鬼女桑的功力,就是合他們兩人之力也不可能逃出鬼女洞,半點成功的希望都沒有。
莫非殤猛然推開虞堯,重新跪倒在地上,哀哀婉婉的語氣:“師父,非殤願領死罪,求求師父看在我為了鬼女洞,也立下過無數汗馬功勞的份上,放過虞堯。”
鬼女桑啞然失笑,笑聲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她仔細打量著虞堯,調侃道:“果然是英俊不凡,怪不得非殤為你著迷,你們這樣郎情妾意,真讓人羨慕啊。虞堯,你的膽色比你爹可強多了,不過我鬼女洞進來容易,出去可就難了。非殤犯了洞規,她必須要死,當然如果你肯替她去死,她就完成了任務,免於罪罰。怎麼樣,敢不敢為你的心上人去死呢?”
沒等虞堯回答,莫非殤便飛快得起身,她拉起虞堯拚命地向洞口跑去,鬼女洞的女婢迅速將他們兩個人圍堵起來。
虞堯與莫非殤的功力遠在鬼女洞其他人之上,兩個人在廝打較量中占盡上風,鬼女桑本來隻是冷眼看著,直到不能再做旁觀者的時候,她從高台上飛下來,衝著虞堯背後施掌,卻被莫非殤用身體擋住,莫非殤受了重傷,倒在虞堯的懷中,廝打迅速停了下來。
鬼女桑飛回高台,她瞥到被誤傷的莫非殤,眸色黯淡下來,“虞堯,你的心上人已經中了我的念生掌,她的生死就在你的一念之間,你是要她生還是要他死呢?”
莫非殤右手抓著虞堯的衣袖,有氣無力的道:“你……你不要管我,不要管我,師父,我求求你,你放過他,我什麼都願意……願意承受……”
虞堯看著懷裏生死一線的莫非殤,猛然抬起頭,拚命喊道:“我要她活,隻要你肯救她,我願意為她去死。”
鬼女桑的臉色一抹得意洋洋的喜色,她衝著魑魅輕輕揮手,很快魑魅便端了一個托盤,托盤上兩個精致的銀酒杯。
“你們二人的深情著實令人感動,不過你們二人的結果卻要看天意了。這兩杯酒一杯有毒,一杯無毒,虞堯你若挑中有毒的杯子,那就是天命不佑,你若挑中無毒的,我便成全了你們。”鬼女桑饒有興致的看著台下的兩個人,仿佛一切對於她來說隻是場遊戲。
魑魅將兩杯酒送到虞堯的麵前,兩個一模一樣的酒杯,酒色酒味也看不出絲毫差別。虞堯是跟著巧奪天學過辨毒的,他輕而易舉地杯壁的色澤中看出了端倪,根本就不是鬼女桑說得一杯有毒一杯無毒,而是……兩杯酒都有毒。
虞堯低頭看了眼懷裏的莫非殤,她的眼睛裏都是恐懼與驚慌,卻也有生死相隨的堅定與決絕。
虞堯隨手選了一杯,對著台上的鬼女桑,擲地有聲地道:“如果我死了……”
鬼女桑立刻接了話茬,“非殤就有救了……”
她知道虞堯等的就是這句話,便給他這顆定心丸。
虞堯仰起脖子,將毒酒一飲而盡,然後溫柔無比的眼神對上莫非殤,“答應我,好好活著,不要去殺人,不要再做殺手,不要……”
虞堯的話還沒有說完,便重重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