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回避孩子的話題,顯然是不可能。
他知道,或許一提起那個孩子,鍾小情會立即跟他翻臉的。
可是,能真的當孩子不存在嗎?不可能的吧。
“那不是我們的孩子,那是我的孩子。”鍾小情音色冷冽,不客氣的糾正。
“他好嗎?”易北戰問。
“很好。”鍾小情口舌發苦。
她不想回答與豆豆有關的任何問題,不想讓易北戰與她的兒子有一點點牽扯。
沒有易北戰在,她和孩子不是仍然好好的嗎?
曾以為找到了一個能夠庇護她的溫暖港灣,誰會想到,後來的大風大浪全都是他帶給她的。
如今,她學乖了!
“你帶著孩子,吃了很多苦吧?”易北戰聲音變的很重。
“我是薇薇安*索門,就算我想吃苦,也不太容易啊。”鍾小情傲然回答。
她從來不是怨婦,也沒興趣做怨婦。
離開易北戰,她一樣能夠好好的活,漂漂亮亮、瀟瀟灑灑,怎麼能讓自己看起來更好,她都會毫不猶豫的去做。
心髒受了重傷已經夠悲催的了,再把自我都失去了,怎麼得了。
兩個人的人的對話,全不在一個頻率上,但這並不妨礙交流。
易北戰沒有假惺惺的說些寬慰她的話,這讓鍾小情多少舒服了些。
“以後如果有機會,能讓我見見孩子嗎?”易北戰的聲音裏,多了幾分渴望。
鍾小情一怔。
足足三分鍾,她一言不發。
“小情,我隻是想要見見孩子而已,我想看看那個我們一起‘造’出來的小人,會是個什麼模樣。”易北戰抬眸看著天空,神情很是空洞,“我怎麼都沒辦法想象出他的模樣來,越是這樣,我越想知道,那個孩子,我們的孩子,他是怎樣的呢?”
“那個孩子,是你不要的。”鍾小情冷酷的提醒。
“我沒有不要他。”他後悔了,他真的後悔了,若是時光倒流,他有機會重新做出選擇,他不會再一意孤行的用孩子去換取什麼。
可是現在,說這些全都晚了。
鍾小情不會相信他話中的誠意,連他自己都無法說服自己相信那些話語之中藏了幾分真心。
“易北戰,我們能不聊這個話題嗎?”很怕一個忍耐不住,火大的衝出去和他廝打在一起啊。
他真的住了口。
兩個人之間,又一次現出死寂的沉默來。
不靠近時,還沒有發現,隔在兩個人之間的那道傷,竟然如此的深,幾年過去,傷口發膿、潰爛,傷處壞死,她痛,他也痛,可是彼此都沒辦法去治愈對方心上的傷,隻能眼睜睜的瞧著漸離漸遠,最後居然連呆在一起的變成了奢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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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的時候,樹林裏再次刮起了風,鍾小情睡在帳篷內,都能感覺到夜裏獨有的那股寒意。
易北戰就睡在外邊的睡袋裏,這一夜可以想象有多難熬。
她沒辦法像昨晚那樣,坦然的睡去,完全不理會他了。
翻來覆去了一會,她想要喝水,便爬出了帳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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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天氣真冷,注意保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