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是回到玄武峰的第七天了,林曉易仍然沉默寡言,每天失魂落魄的,除了必行的修煉以外,其餘時間都是坐在落霞峰上發呆。
他不說,月綾又不是一個話多之人,大家都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麼,隻是林曉易以前話也不多,眾師兄倒沒有太當一回事,寬慰兩句之後,也不再搭理。
若筱一如既往地同夏侯俊峰一起修煉,閑暇時也會過來看看他,林曉易麵對若筱倒也勉強能打起一絲精神,若筱問他,他隻道是心情不平靜,想一個人吹吹風,若筱見他並無大礙,也就由著他了。
不過落霞峰這邊,倒是多了兩位常客。
好幾個晚上,龍君毅都會悄悄跑來這邊和他宿醉一番,而後又悄悄溜回去。
另一個人不必說,自然就是月綾了,隻是她的動作就比較簡單了,隻是過來靜靜坐在林曉易身旁不遠,倒像是來這邊看風景,而不是來看人。
時間就這樣推移著,顯得有些冷酷無情,無論你是開心還是難過,它始終如一,悄然流逝。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林曉易終於緩了過來,此刻,他正漠然地望著落日,嘴中喃喃:“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唉!”
他忽然轉頭,片刻後,一道紫光自天邊劃過,不多時,月綾便從天而落,輕飄飄地落到了林曉易身旁,她看了他一眼後,仿佛自言自語般道:“想開了?”
林曉易被月綾那雙婉轉著流光的明眸一掃,不由心間一跳,這麼多天,他還是第一次發現月綾是如此這般的美,乍看之下都讓人不能側目。
“難怪那時候劍浩和劍宇會那般獻殷勤。”
他在心中嘀咕了一句,遂即開口:“嗯,想開了,上次的事,還要謝謝你呢!”
月綾隻是淡淡望著他,待林曉易說完,她無溫不火地道:“不用。”
林曉易被她的話弄得一陣語塞,本就不善交談的他,此刻更是詞窮,隻得像往常一樣,兩人同時沉默著,望著遠處的風景,可心神,卻又留在身旁那人身上。
“對了,”月綾突然開口,有些猶豫地道,“你能吹首曲子給我聽嗎?”
“啊?”林曉易先是一愣,隨後唯唯諾諾地點了點頭,從乾坤袋中掏出很久之前製作的藍簫,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那我就現拙了。”
說罷,他將藍簫放在嘴邊,順口便吹奏出來,簫聲依舊婉轉,隻是卻多了些苦澀,或者說苦悲,隱隱還夾雜了些咆哮之意,像是在訴說一段故事,又像是在發泄某種情緒。
林曉易閉著眼睛,借藍簫將淤積在胸中的悲苦傾訴出來,那斷斷續續的簫聲,仿若聲聲悲泣,隻聽得人心裏為之一暗,負麵情緒由之而來。
月綾閉著眼睛,神情黯然,睫毛微微跳動,顯然也為這曲子撩動心弦。
流雲,夕陽,晚風,在這哀怨婉轉的簫聲下,仿佛都帶上了一絲淒哀,大地顯得如此蒼涼、幽寂,仿佛除了這簫聲,就隻有那無邊的愁緒了。
待一曲終畢,林曉易已滿臉淚痕,月綾也同樣如此,兩人都默不作聲地將眼淚擦去,這時林曉易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不好意思,亂吹了一氣,嗬嗬。”
月綾搖了搖頭,道:“沒有,很感人,很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