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那帶著恐怖威勢的薄翼向自己襲來,林曉易滿臉痛苦地大吼了一聲,他緊握的雙拳驀地鬆開了。
這一刻,他再也顧不得許多,在強烈的求生欲望之下,靈識本能地退居識海。
左手臂上亮起一抹血光,眼見著“血羽”印記就要蘇醒,突然,一張絕美的臉龐映入眼簾,那一如秋水的眸中,滿是決絕。
她,緊緊地抱住林曉易,在薄翼襲來的當頭,強自在空中提升了一段距離,這才險險避過那纏繞著萬千黑線的恐怖薄翼。
但那一股無可披靡的罡風卻生生將兩人掀飛,林曉易隻覺五髒六腑都移了位,劇痛無比,鮮血自口鼻溢出。
而月綾本就傷重,被這罡風一掃,頓時噴出一口淤血,昏了過去,好在她昏迷之前已借力帶著林曉易飄出了很遠,這才脫離了凶鳥王的攻擊範圍。
“砰!”一聲,兩人墜在地上,帶著滾滾煙塵,貼著地麵滑出去老遠,林曉易緊緊抱住月綾,讓自己的後背承受了絕大部分的衝擊,盡管及時用虛凝訣在背部凝結了一層能量,但當兩人停下來的時候,他的背部已經一片血肉模糊了。
“咳咳!”
林曉易猛咳了兩聲,強自抱起月綾,墨綠色的木係能量透過左手陣陣湧入她的身體,在虛凝訣的指引下,飛速修補著月綾受傷的軀體,直到月綾呼吸變得平穩,他長舒一口氣,並撤去了木係能量。
“唳!”
凶鳥王長鳴一聲,雙翼一展,轉瞬間拉近了與林曉易的距離,狹長的喙猛然向他啄來,似要將他洞穿。
這一瞬,林曉易隻感覺四周暗了下來,仿佛一切都不存在了,隻有凶鳥王身上那股恐怖的威勢,向他陣陣湧來,直壓得他喘息不得。
也就在這時候,那自右手湧入體內的冰冷劍意如同大河決堤般,洶湧而入,直將他心底的膽怯一點點扼殺,而血羽印記在這股劍意的壓製下,竟半點也不得動彈。
林曉易側頭看了月綾一眼,心中突然有種明悟:在過往的太多次,他都因不敢麵對弱小的自己,從而將內心交給“血羽”,將一切寄托在那空前強大的殺戮狀態之下,將膽怯隱藏在那驚天的殺意之中,但這並不能從源頭上消除膽怯,反而讓這些膽怯漸漸占據深心。
是以每次遇到危險,每次露出膽怯的時候,它們便從深心裏蔓延出來,然後渴求著“血羽”的庇護,再然後就是情緒的失控。
而由於月綾的存在,林曉易卻不得不壓製著血羽印記,寧可死,也不想讓月綾發現這股邪氣,但這樣就無形之中讓內心的怯懦暴露在外,在他終於忍不住去尋求血羽印記的庇護時,卻是由月綾保護了他。
林曉易冷冷地盯著凶鳥王,他現在隻剩下了一個念頭,那就是——保護她,不顧一切也要保護她!
當凶鳥王的長喙戳穿林曉易時,天劍門這邊的幾個人都驚呼了起來:
“那是,那是”慕蓉驚愕地掩住嘴,一隻手指著那邊,不可置信地道:“幻象?!”
劍浩也是驚異出聲:“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出現在他身上?!”
天劍門這邊的四人皆是一臉驚駭,甚至於怔在原地,在他們的視線裏,那被凶鳥王戳穿的人影,緩緩化作無形。
這時候,林曉易的真身抱著月綾飛到了近前,他隱藏著氣息,直到落地之後,才被幾人發現,顧不得天劍門眾人那震驚的表情,林曉易抱著月綾就飛入了傳送門之中。
“唳!”
凶鳥王在不遠處大叫了一聲,雙翼散出無數黑線,猛然向眾人襲來,幾人這才驚醒過來,神色複雜的相視一眼,而後投入了傳送門中,失去幾人靈力支持的傳送門頓時消散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