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我打心裏還是希望,硯黑和老嚴就在那間教堂裏麵,因為時間拖得越久,對於我們來說,就越是不利。
在出發之前,曉雪打了好幾通電話給我,全都是叮囑我千萬多加小心,遇事要冷靜的思考清楚,不要一股腦兒的盲幹。到後來,我聽得有些煩了,索性就直接掛了她的電話,等著順利回來之後再和她解釋清楚。
就在我通電話的那個當口,程誌民突然把路遠叫到了一旁,隨後一臉嚴肅的走向他。
遭了,通過這幾天的相處下來,我深刻的感受到了程誌民這位刑偵大隊長的心眼很小,而且脾氣不太好。路遠本就是“汙點證人”,而在剛才,他又剛好因為要追捕山雞而得罪了程誌民。
就在我以為程誌民會為之前被奪槍的事情難為路遠時,意想不到的一幕卻發生了。
程誌明居然拿出了鑰匙,一把打開路遠手腕上的鐐銬,隨即掏出了那柄警用手槍,倒轉槍口,緩緩的塞進了路遠的手裏。
“我知道你槍法好,曾經是Z省警校的射擊冠軍。這把槍交到你手裏,才能發揮出它最大的作用!”
說罷,程誌民深吸了一口氣,眼睛頓時變得深邃了起來:“多的話我就不多說了,如果可以,千萬把老嚴活著帶出來,拜托了!”
路遠原本就是在押嫌犯,現在,程誌民不但解開了路遠手上的手銬,甚至還違反警察條例,私自將自己的配槍交給路遠。若是這中間的任何一環出現了差錯,程誌民這個刑偵大隊長,就可以脫衣服走人了。
隻是,通過剛才地下酒吧的事情,程誌民應該也清楚的了解到了路遠的為人。而在這種情況下,他不惜違規,也要放走路遠,看得出,為了救老嚴,這個一向刻板的刑警大隊長,也是豁出了一切。
此時此刻,京安港市所有警員全都眾誌成城,他們的眼神中,再也沒有了之前的迷茫與猶豫。如今,所有人的目標隻有一個,那就是救出老嚴,緝捕硯黑!
事不宜遲,唐衍,路遠以及我先行出發,朝著舊教堂所在的港口前進。
此時正是淩晨三點,整個京安港市宛若在沉睡的嬰兒一般,顯得無比的安靜。
我們三人驅車,沿著大路一路奔馳。看著唐衍的駕車技術,我不禁為他捏了一把冷汗。這也就是時間正好,路上沒有什麼車輛,若是放在晚高峰的時候,就唐衍這種開車技術,可能還沒等我們救出老嚴,就率先報銷了。
一路上,路遠麵色凝重,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些什麼。而路遠的右手,也從來沒有離開過右腰附近,此刻,他就像是一根緊繃的弦一般,隨時有可能斷裂。
路遠雖然反應遲鈍,可倒也不傻,之前山雞在說關於凶手的信息時,他也跟著站在邊上一字不漏的全程聽了下去。或許,他也想到了墨白和硯黑之間可能存在著某種聯係,而正是這種聯係,再次喚醒了他內心那道傷疤。
人的一生中,會經曆很多的考驗,也會遭遇很多的坎坷。有些考驗,可以聽取朋友的意見與建議,而有些考驗,卻隻能自己獨自麵對。
毫無疑問,路遠此時麵對著的,正是他人生中一次重大的考驗。能否順利的熬過去,就全靠他自己了。
警車已經順利抵擋了舊港口,正朝著地圖上的位置前行,漸漸的,那處破落的廢舊教堂,便呈現在我們的麵前。